没命。”
雪春熙苦笑着摇头:“如今谁都知道我是三殿下挑选的,不管殿下做什么,我也不可能撇清关系。”
如此,她身在局中,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倒不如助封应然一臂之力,为他争一争,好歹多一些希望。
“七姑娘这话我记下了,只盼着你以后不会后悔。”封应然点点头,两人算是结成了同盟。
正如雪春熙所言,他们如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就算现在想要脱身,也是难了。
就像是上了他的贼船,上去容易,下去却是难了。
“我决定的事,从不后悔。如果会后悔,起初就不会下定决心。”雪春熙摇摇头,若非看中封应然的人品,她也不会选择跟随这位皇子。
四位皇子之中,让雪春熙再次选择,她也只会选上面前这位三皇子。
比起大皇子的狠戾,二皇子的面慈心狠,四皇子的口腹蜜剑,封应然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封应然对上她坚定的目光,微微颔首:“我不会让七姑娘失望的,叫姑娘明白,今天的选择是最明智的。”
雪春熙笑笑,郑重地点头:“我相信三殿下,就等着殿下功成名就的一天。”
蔓霜端着汤药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人比起之前更为融洽,不由好奇地眨眨眼。
封应然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雪春熙准备了一小碟蜜饯,放在他的手边。见封应然一怔,迟迟没有伸手,她便有些赧然道:“每回喝药,我都会准备些蜜饯,不然满嘴苦涩实在难受。”
兴许封应然不喜欢甜食,对蜜饯不喜欢,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她正打算不着痕迹把蜜饯收下去,免得尴尬,却见封应然动了,捡起一颗蜜饯放入嘴里,笑道:“的确,甜甜的味道掩盖了汤药的苦涩。我小时候颇为体弱,经常生病,汤药喝得多,宫女却从未给我准备这一小碟的蜜饯。”
雪春熙一愣,知道三殿下的生母早逝,生前又不得宠,封应然在宫里的日子必然不好过。
“等生母去世后,不知道为何我原本孱弱的身子骨就渐渐健壮起来。说得好听的,便是生母保佑。说得难听的,是我克死生母,把她的精气给吸进体内,这才能好起来……”
“简直是胡说八道,谁乱嚼舌根?”雪春熙忍不住低声呵斥,安慰他道:“这根本是无稽之谈,殿下可别往心里去才是。哪里有人能够吸食旁人的精气来温补身体,这不是人,而是妖精了吧?再说,怎么其他人就相安无事,没人昂殿下给吸了去?”
封应然笑着摇头:“小时候心里记挂着,听得多了,便当了真。如今明白,必然是生母在泉下有知保佑我,所以我也不能辜负了她。”
生母身份如此低微,就是连单独的宫殿都没资格拥有。三岁之下夭折的皇子何其多,不然父皇也不会如今年迈,还只有四个成人的皇子。能把他平平安安长大,不知道费劲了多少心思,吃了多少苦头。
她什么都忍下,只为了让封应然能够好好活着。
即便活得艰难,却给予了他最多的疼爱。
在封应然的记忆里,生母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虽说拥有异于常人的容貌,在他看来却是世间最美的女人。
若是减寿为代价让他好起来,生母只怕也是愿意的。
这样温柔又疼爱自己的母亲很可能因为他而死,这让封应然小时候一直愧疚着。
直到有一天,他躲在假山缝隙里不知不觉睡着了,无意中听到了伺候的宫人低声聊了几句,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即便封应然因为一双异瞳,失去了登顶的机会,皇帝对他颇为冷淡,日子过得苦哈哈的,但是其他人依旧没打算放过他。
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的话,原本就是想要消磨他的心智。哪一天承受不住,就这么了断自己,那是最好不过了。
对一个还在稚童的孩子都能下得了手,封应然从那一天开始忽然长大了,不再自怨自艾。
那些人不见得他好,不想自己顺利长大,更不愿看见封应然成才,那么就该活得比谁都好才是。
磕磕碰碰的,封应然不但长得高大,一身武艺也相当出众。
他跟着其他兄弟一起被太傅教导,却比谁都要显得笨拙,却对武艺展现莫大的兴趣。
在封应然看来,文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抬,轻易就能被人取去性命。
只有自己强大起来,不容任何人近身,才能牢牢保护好他的性命不受威胁。
封应然不从文,却要从武,让很多人都放心了。
脑子简单,四肢发达的皇子,最多只能做一个将领。
虎符在皇帝手里,身边又有两个监军,封应然在军中再是拼死拼活,也不可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就是皇帝手上的一把尖刀罢了,皇帝指着他去哪里,封应然就只能去哪里。
让他往东,就不敢往西。
如此傀儡一样的将才,让皇帝很满意,其他人更是安心。
但是依旧有人吹枕边风,叫皇帝对他的猜忌仍是颇深,时不时换掉士兵,只允许封应然身边留下二十来个亲兵。
这对封应然近似苛刻的举动,他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意思来,依旧积极剿匪,身边始终只有二十来个亲兵。
却没想到身边领兵打仗了数年的兄弟里,居然还是有别人的钉子。
封应然从起初的不可置信到愤怒,如今心里却有着一股凉意勇气。
这个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