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应该学会闭嘴?”多洛雷斯接道,“把那个头像是章鱼的组织称其为‘y’?用含糊不清的词句表达我对其的敬畏?……怎么,如果我多喊两声九头蛇,它就能自动检索出是谁喊了它的名字?”
“我不知道组织会不会。”艾德蒙的声音冷了下来,“但我会。”
多洛雷斯沉默了,她定定的注视着艾德蒙,面无表情。
艾德蒙转过身去,走向大门:“……你好好待在华盛顿,好好待着这里。不久之后我会安排人随身保护你。……放聪明点儿,”他瞥了一眼多洛雷斯,“……女孩儿。”
……
沉重的铁艺大门被缓慢拉开。惊得栖息的飞鸟扑棱着远去。
车窗被重新拉起,嚼着口香糖的男人坐正了身体,微不可见的瞥了一眼后面棺材一般的箱子,似乎终于放轻松了些。他一只手靠着窗子,手指敲击着窗户边缘,似笑非笑。
旁边的年轻司机偷敲了他几眼,见他心情不错,方才漏出了一个笑容:“……长官,把资产送到这里是不是就结束这次任务了?”
“结束?”男人重复了一遍,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年轻的司机,“你在瞎想什么——任务才刚刚开始呢。”
“刚刚开始……?不会吧。”年轻人虚虚的哀嚎了一声,“把后面那个大家伙从西伯利亚那边拉过来可让我累坏了——”
“你还早着呢,年轻人。”这个时刻他倒是不介意和属下开两句玩笑,男人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支烟来,“——干我们这行儿,可没有什么累或者不累。只有任务和等待任务。”
对方耸了耸肩:“好吧——那我们现在来这里要干嘛?杀人还是放火?或者做间谍卧底?”
“都不是,”男人吐了一口烟圈,皱了皱眉,像是有些丢脸似的十分不情愿地开口道,“……当保镖。”
……
“我真想不通。”他步伐稳健,带着一种受过训练之后的力量感,“——你们是发了什么疯,才会给我安排这活儿。”
“这活儿不好吗?”跟在他身后穿着西服的男人淡定的推了推眼镜,“鉴于你上次任务受了点伤,才给你安排了这么个闲差修养……过几天事情进展之后大家都要忙起来,到时候有你受的。”
“哼。”他嗤笑了一声,“闲差?是够闲的。也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说话间他们穿过光影交错的长廊,大块的玻璃投射着融融的阳光,黑暗和光明交织在一起,两人的眼底却是无法化开的漠然。
“——才会让我去陪一个大小姐玩儿。”
“纠正一下,不是玩。是保护她的安全。”男人声音不变,“顺便……稳住她。”
“稳住她?怎么——一个大小姐而已……”
“她是一个聪明人,更重要的是,她有一些很有趣的想法——boss对她的一些想法很感兴趣。”他有些含糊的说。
但这已经够了。混他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读出那些意味不明的语句所包含的意义。
面色阴郁的男人按了按眉心。
——这女孩儿以后很有可能被吸纳进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这可有趣了。他想着,从那份档案来看,对方简直弱的可怜。
“别忘了更重要的事情。”他那穿着西装的同伴沉声说道,“一切都在稳步进行中——你只是暂时的休憩。”
“我知道。”他回答道。
这么说着,两个人已经到达了最末端的房间。他的手握住了门把手,看向后面的同伴。得到示意后略微挑眉,蓦然拉下推开房门。
“你好,哈耶克小姐。”眉宇阴沉的男人勾起一点唇角,目光凝聚在坐在正中央捧着一本书的年轻女孩身上,“……从今天起我会担任你的私人保镖。你可以叫我——”
“——朗姆洛。”
……
男人。经历过军事训练。高强度的身体。雇佣兵。忠诚。格斗技能。受过伤。不久前执行过任务。孤儿,无亲属。独来独往。中东,西伯利亚。……九头蛇?
“神盾局特工?”多洛雷斯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瞥了一眼有些漫不经心抱臂靠在墙壁上的男人。
“是的,神盾局特工。”他擦拭着手中的枪支,眼皮都不抬懒洋洋的回答了一句。
——真讽刺。如果是她想的那样……那么显然九头蛇的内部渗透做的十分到位。
多洛雷斯笑了一下:“……噢。那我可真有面子。神盾局的特工做保镖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肆意的走出这个地方了?”
“只要不是走出华盛顿,”朗姆洛回答道,“你可以随意。”
多洛雷斯眯了一下眼睛:“……够了。”
——够了?什么够了?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让人放心。
朗姆洛直起身子,颇有些警惕的注视着多洛雷斯。
“放心。”她的眼神轻飘飘的划过朗姆洛的脸,看向侧边的落地窗。风落下,白色的帘随之幔慢慢垂落,树木摇曳,仿佛潮起潮落——
“……我的要求一向很低。”话音刚落,多洛雷斯的视线已经落在了朗姆洛的身上,“噢——你似乎受了伤?”
“只是一点小伤。”
“看样子是的,”多洛雷斯点点头,“希望这不要影响到你的保镖工作。”
——见鬼的保镖工作。多洛雷斯想,艾德蒙可真是大胆,居然在她身边又放了一个九头蛇,难道第一次还不够他长记性吗?还是说他故意这么做想让她好好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