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好意思说那几个人风尘气和脂米分气很重,要是让席大郎形容,他也形容不出来,但总归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村民们没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顾香生却在心里盘算了好几回。
寨子守卫森严,他们又从来不下山打劫,还能自给自足,过得比村民还富裕,这说明山里头一定有重要的东西,足以让那群山贼过上优渥舒适的生活,所以他们根本看不上这个村子里的东西,还反过来嘲笑村民们寒酸。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要么是金子,要么是可以卖钱的,总之是被他们视若珍宝的。
不过这个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为什么会忽然跑来抢村民们的水?
应该是山寨原本有水源的,但受了旱情的影响,水源没了,这是花钱也买不到的,所以他们就直接过来抢了。
村民们对这些人心怀忌惮,怕得不行,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一听见这件事,六神无主,什么想法都没了。
顾香生就道:“我倒是有些想法,不过具体如何施行,还得听听大家的意思。”
老村长:“焦娘子有话只管说!”
旁人也都道:“是啊!是啊!焦娘子是先生,向来主意多的,您快说罢!”
顾香生:“照你们所说,那帮人穷凶恶极,换了平日,我们肯定是不愿意招惹的,不单不招惹,还要躲得远远的,有什么东西被抢了,若果不要紧,那也就算了,没必要搭上性命去拼。但现在不一样,没水喝,我们就要死,左右都是死,那也只能和他们拼一拼了。”
众人都听得连连点头:“说得是,可怎么个拼法,直接杀上山寨去吗?”
又有人担心:“村子里的精壮青年也就不到百人,就算二对一,怕也不够他们打罢?”
顾香生:“直接杀上去当然不可取,他们人数虽少,却是杀人不眨眼的,我们就算两个打他们一个,也拼不过,到时候那些山贼想要报复,直接杀到村子里来,这些老弱妇孺就毫无反抗之力了。所以得从长计议,想个周全的法子对付他们。之前陈家大郎说,他们八个人并不一直都在,其中要抽出两人轮流挑水回去,我们可以先从那剩下的六人下手。”
老村长皱起眉头:“若是那些人回去搬救兵,那不就等于一个寨子的人都要杀过来了?”
顾香生道:“所以不能就这么贸然出手,要先准备几天,村里要准备陷阱,老幼妇孺也要先集中到一块,最好是能藏到地窖里去,免得到时候被殃及,咱们也不能主动去找他们,因为寨子是他们的地盘,这样做等于自投罗网,要等他们过来。我们解决了守水的人之后,肯定会有人久等不到同伴,主动寻过来,那些山贼看不起我们,不会一口气所有人都过来的,起初肯定会几个几个派过来查看情况,我们就可以以逸待劳,将他们一个个解决,等他们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人手已经折损了不少,对我们的威胁也会小很多。”
她见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就道:“是不是有哪里考虑得不周全?”
这个办法倒是可取,只是……
老村长面露为难之色:“这陷阱要怎么个设法?我们只设过抓山兽的陷阱,抓人的可还没有过……”
顾香生笑道:“山兽和人,其实也没差多少,不过山兽好骗,人不好骗,所以陷阱得做得更仔细一些。老柴,老林,你们以前做过陷阱没有?”
林泰道:“也是在山间抓山兽时现学的。”
柴旷挠着脑袋:“之前跟在郎君,咳,跟在主人身边时,也学过一些行兵布阵的皮毛,只是现学现卖,怕人家不上当。”
顾香生笑道:“那就成了,这又不是打仗,那些山贼也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人多力量大,这两天足够我们布置的了!”
村民们之所以慌乱无措,是先入为主,觉得山贼十分可怕,如今听顾香生一分析,勇气就又陆续回来了,也镇定不少,都没什么意见,听凭她的安排。
老村长和几个年老的村民心思慎重,却不太放心:“就算村里可以布置陷阱,那守水的人,又怎么保证他们个个都离开不了,要是有一个逃回去报信,给了那群山贼准备的机会,那可就糟糕了!”
顾香生道:“所以要先将守水的那几个人一网打尽,不让他们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说得容易!席大郎在旁边听着,禁不住嘀咕,心说你拿什么去打人家?
不单是他,一些村民也都忧心忡忡,觉得说着容易,但做起来却很难,守水那几个人都是钢刀在身,身强力壮之徒,就算村民们一窝蜂拥上去,人多势众,对方打不过,却未必逃不过。
要埋伏,当然先得弄清楚情况,老村长精心挑选了几个经常上山打猎,比较有经验的青年男子准备先去探一探风,柴旷和林泰身手最好,也跟着。
席大郎也想跟着去,被老村长连骂带揍了一顿,消停了。
但当顾香生也提出随行的时候,老村长头疼了,骂是不能骂的,揍更不行,只能劝:“焦娘子,您去作甚,那里可不是学堂,山贼也不会和您讲道理的!”
言下之意,你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吧。
顾香生很坚持:“主意是我出的,我自然要去看看情况,附近有什么地形方便埋伏,方便设陷阱的,我也好出个主意。”
老村长无可奈何,只得同意了。
几个人去走了一圈,没敢离得太近,生怕被发现了,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