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睁睁地望着赵荣昭抱起宋大奶奶,一阵风似的朝着院门口冲出去,陆思琪紧随其后,也跟着走了。
二老爷早就退到了一旁,见这边忙成了一锅粥,便悄没声儿的也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对二夫人使了个眼色,朝愣在原地的柳子瑾抬了抬下巴,意思很明显,你去劝劝她……
在默契这一点上,二夫人夫妻两绝对能秒杀大老爷夫妻。
二夫人冲二老爷耸耸肩,朝柳子瑾走过去,拉起她一只手来,认真地问道:“子瑾啊,你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柳子瑾茫然地重复了一遍,怔怔地望着二夫人,“还能怎么打算,呵!”
二夫人摇头叹了一声,劝道:“事情既然已经成了这样,你就认命了吧,我们大少奶奶你也看见了,是个好相处的,我和你二叔都支持你,不然也不会这么帮着你们,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二夫人话还没说完,柳子瑾却跟见了鬼似的,一步步往后退去,边退边歇斯底里的道:“不,我不认命!我要走,谁也别想拦着我!”
话音一落,就跟疯了似的,蓄足了劲儿往院外冲。
“好啊,你走,你今天若是走出了赵家的大门,这辈子你和荣昭可就算是彻底无缘了!”二夫人根本没打算去拦她,恐怕也拦不住她,在她背后大声说道。
事实证明,动口确实比动手有用,柳子瑾听了二夫人一席话,脚下的步子再也迈不动分毫,说到底,她终究是放不下赵荣昭,就如二夫人所说,这可能是唯一一个能与他长相厮守的机会。
“柳姑娘,我也知道,你也曾是官家小姐,但那毕竟是过去的事了,你既然如此,那你就该认清现实,以你现在的身份,但凡有点体面的人家都不会娶你做正室,不是我夸大,你今天从这里走出去,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和荣昭有所交集,是走是留,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二夫人的话虽犀利了些,却是血淋淋的的现实,将柳子瑾心中仅存的骄傲彻底击溃,正如二夫人所说,她早已经一无所有,若她执意离开,今后的日子过得如何且先不论,但和赵荣昭之间的情分,恐怕会被二夫人一语成谶。
二夫人见她模样,便知道自己的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便笑着上前,亲昵地揽住她止不住颤抖的肩头,语重心长地道:“傻姑娘,名份算得了什么,只要男人的心在你那,正室又能把你如何?看看你婆母宋大奶奶就是最好的列子。若不是有老祖宗疼着荣昭,大老爷不敢把他们母子怎么样,指不定早就被下堂了!”
赵荣昭明面上是含着金汤勺出生,人人羡慕的赵家大公子,那风光背后的心酸,又有谁知道?柳子瑾浑身一颤,眼神变得柔软。满满的心疼。屏神静息看着二夫人。
二夫人嘴上功夫一向厉害,又善察言观色,先是标明利弊。再发动苦情攻势,柳子瑾显然已经被完全攻陷,口上虽没说什么,但心中的天枰已经完全倾向了赵荣昭……
“唉。现在这边都乱套了,你先跟我去西院休息休息。等大嫂身子好些了,我亲自过来跟她说,走。”
柳子瑾已经彻底被二夫人洗脑,茫然地就跟着二夫人出了院子。在路上撞见了迷路的小玉,两人跟着二夫人往西院去了。
宋大奶奶在家是娇娇女,自从出嫁后。这小半生基本上都是在受气,压抑了多年。早就患了隐疾,气急攻心之下便会发作,这已经不是头一次了,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这些年来逼着自己不去计较,唯有儿子,才能一次又一次的戳中她软肋。
这一次格外凶险,险些要了宋大奶奶的命,就连多年未来过桐华院的老祖宗,也过来远远的瞧了一眼,陆思琪年轻,宋大奶奶又不待见那群姨娘,方霏忙完了手上的事儿,便去了桐华院与陆思琪作伴。
赵荣昭连衣裳也没空去换,从宋大奶奶进屋那一刻起,就在门前长跪不起,桐华院的下人怎么劝也没用。
折腾了一整夜,等到了第二天清晨时,累得虚脱的大夫哆嗦着站起来,长长舒了口气,道:“老夫人少夫人放心,大奶奶已经脱离危险,接下来可要好生静养,不宜再动气了。”
陆思琪欣慰地笑了笑,忙谢过大夫。
方霏见了,也跟着起身,道:“既然如此,那你陪着大夫去开方子抓药吧,我就先回去了。”
陆思琪忙不迭点头,亲自见方霏送到了门口。
一开门,便见到在门外跪了一整夜的赵荣昭,见有人出来,赵荣昭喜出望外,急不可耐地问道:“我娘她怎么样了?”
“暂时无忧,切记不能再让她动气了,有什么话,等她养好了身子再说。”方霏垂眸望着他,淡淡地说道,说完便从他身旁经过,往院外去了。
长辈在场,晚辈不能抢在长辈前面说话,陆思琪自然清楚规矩,等方霏走了,才上前去将赵荣昭搀着起来,劝道:“放心,大夫已经说了,娘脱离了危险,只要安心静养,定能恢复往日的精神,你不用太担心了,快回去洗漱换件衣裳,再好好的歇息一下,等娘醒了,我过来叫你。”
本是大喜的日子,却因为宋大奶奶的事儿闹得很不愉快,就连晚上的婚宴,也是二老爷出去招呼的,赵荣昭跪了一整夜,又累又饿还揪着心,早就疲惫不堪,此时陆思琪恰如其分的温柔体贴,真是暖到他心坎上去了。
赵荣昭感慨万千,满怀愧疚地望着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