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您走?”沈嬷嬷没闹明白:“您与秋姨娘日子不见得好过,带上我岂不是累赘吗?算了算了”
“去京城,京城王家,您应该知道的。”傅家人都认为三娘与王家有瓜葛,沈嬷嬷肯定清楚。
果然见沈嬷嬷愣了愣:“您王家人来接您啦?”
“是,就是昨儿到衙门里来的那个苏公子,他带咱们去。”三娘点头说着,又劝沈嬷嬷:“您都这把岁数了,那些粗活做不长便,况且新上任这家看起来也不好相与。您与我一道去京城,我管你养老送终。”
沈嬷嬷为奴一生到现在也没嫁人,更没有儿女,所以她最担忧的就是养老送终的事,听三娘这么一说,她有些动摇了。
“三小姐,不会是开玩笑吧?”她还是有些疑虑,毕竟三娘与秋姨娘是这府里没什么作为,更别说去了京城能混得多好。
三娘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复劝道:“您无需多虑,再不成就立个字据,免得您怕我抵赖。”
沈嬷嬷望着三娘那双幽深的眸子,想起她在府衙之上咄咄逼人的模样,有些信了:“那老奴跟着去,能做什么?”
她这是试探,想看看三娘志向在哪里,若是三娘说日常伺候便可,那她铁定不会去。
“世家大族里的腌臜事儿可不少,劳嬷嬷随时醍醐灌顶提醒提醒。”三娘如是说道。
沈嬷嬷大惊,从前瞧这姑娘怎么没见她心思如此多,到底是藏得深。
不过细想一下去京城也好,她如今在河洝也没什么出路,实在晚景堪忧。还不如赌一把,凭自个儿的能力给三小姐谋得一亩三分地,兴许还是条活路。
”那请三小姐容老奴收些细软,与您同去。”
三娘笑道:“嗯,嬷嬷快去”
未过多时,就见沈嬷嬷拎着个包袱就过来。
“走吧三小姐,老奴已经收拾妥当了。”
三娘瞅了瞅她那轻落落的包袱:“沈嬷嬷就只拿这些东西?”
沈嬷嬷却是笑了笑:“想带的东西确实多,可是带得走的都在这儿了。”
这样的感受三娘也曾有过,离开陆家老宅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屋子的东西想带的只有出嫁时那件红衣,还有些盘缠。
两人出府门的时候,已近午时,张成领着她们在外头随意吃了些东西,就忙着往城门赶去。
苏钦玉早已在门前等候,城门内外进进出出的人里不乏女子,路过的都不禁朝他那边侧目张望。
他骑着高头大马上对旁的漠不关心,寒风撩起他那散落兼旁的青丝,英姿卓绝的模样,倒不枉他京州俊郎的名号。
三娘他们自己找了车,苏钦玉望见驾车的张成便知道是她,立即调转方向往北行,张成则驾着马车跟在后头。
官道上也有流货的商队不时与他们擦身而过,有的闹腾些,还会吆喝着唱几句。
“嬷嬷知不知道傅家那事儿怎么样了?”
三娘在车里坐得发闷,便与沈嬷嬷闲说了一句。
沈嬷嬷一声叹息:“刘寅轩那小子大抵是活不成了,老奴早前就听说他在老家惹上人命才跑出来的,这回有摊上这事,铁定得办了他。至于夫人嘛情况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昨儿老奴收拾东西出来那会儿见二小姐拎着个大包袱往衙门去了,兴许还有戏”她心里亮堂,基本能摸出个八九不离十。
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三娘便又沉默下来。
“还有个事儿估计小姐会感兴趣,四小姐不是嫁去南淮了么?就在秋姨娘被关着那些日子她们娘俩来了信,说是府尹家的诬陷四小姐肚里的孩子不是二公子的,让夫人寻个人去给她们作证。”沈嬷嬷与她闲扯,大概是瞧出三娘闷得慌。
以何氏的个性,根本不会理会她们娘俩:“何氏肯定是装不知道。”
听三娘唤傅夫人一句何氏,沈嬷嬷还愣了愣,不过一想也没什么不对,毕竟是沾不上边的人了:“自然是的,夫人说那会儿她与老夫人被关在牢里求她们帮忙的时候,她们无动于衷,现在也别想傅家会帮她们。”
“后来呢?”三娘还真有那么点儿感兴趣:“若真让府尹家的认定那孩子不是他们的,柳姨娘娘俩不早就被撵出来了。”
沈嬷嬷笑了笑:“小姐聪慧,本该是如此,不过让柳姨娘给扳了回来。她花大价钱买通了平日里来复诊的大夫,说四小姐这胎准是男孩儿,又保证孩子生下来让他们滴血验亲,若不是就自行离去。”
柳姨娘还真是胆儿大,这么做等于把注全押在了那孩子身上,风险未免大了些,不过
“这些事她们应当不会与傅家人说吧?您这又是哪里听来的?”
沈嬷嬷才发觉自己口快说多了,她也就老实交代:“当初柳姨娘院子里的黄嬷嬷是老夫人遣去的,先前我就与她交情深厚,她跟着四小姐过去南淮之后也常与我书信往来。”
估摸是傅老太太让去通风报信的,免得隔远了拿捏不住,可惜现在她人也没了,黄嬷嬷恐怕会选择倒向柳姨娘她们。
沈嬷嬷又说了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虽然有那么些不入流,听起来还是觉得津津有味。
大概是为了照顾三娘与沈嬷嬷是女眷,张成行车较慢,苏钦玉悠哉游哉的走在前头也没有催促的意思。
到岐州城的时候天色已晚,三娘掀开帘子望了望,街上灯火通明,道上行人往来交错极其热闹。这里是大邺出了名的不夜城,越是夜越是繁华。
从前三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