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来。
刘太后淡淡笑了一声,道:“皇儿今日所为,又是为了什么?”
赵玄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荒诞,他道:“母后明知故问,又是为了什么?”
刘太后静默了一会,语气森冷了些许,道:“既然皇儿这么多不情愿,又何必要勉强自己?”
“难道……难道不是母后您的意思?朕何尝有过自己的想法!”赵玄爆喝出声,几乎是吼得声嘶力竭了,“朕!朕难道连最后的小小的反抗都不能有吗!”
刘太后听着这话,反而是嘲讽地笑了起来,她看着面前形容混乱的赵玄,嗤笑道:“皇儿所谓的小小反抗,便是弄死一个又一个的宫妃?”
“她说她喜欢朕。”赵玄的神情有些恍惚,“可朕哀求过了,朕恳求过,朕希望她这辈子只有朕一个人,可她却想要孩子……母后,朕哪里做得不对吗?朕那么喜欢她,朕让她怀了孩子,也让她得偿所愿,朕哪里做错了吗!朕现在让她去死,她难道不应该心存感激吗!”
“那么这一次,你要如何对徐将军交代?”刘太后面上的厌倦神色再次浮现了,“这一次,你想推出谁来当替罪羔羊?还是皇儿你自己想对徐将军承认,说是你的授意?”
“朕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赵玄发出了病态的笑声,“一个女人难产,和朕有什么关系?是她想生,又不是朕逼着她生!朕还好心让产婆们帮着她用力了不是吗?朕那么爱她,就算看着她死了,也还是爱着她。”
这话说得已经有些前后颠倒,刘太后皱起了眉头,道:“皇帝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赵玄一愣,忽然崩溃地大声嚎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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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殿中安静极了,只有赵玄这哭嚎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刘太后示意众人先退下,见薛瓷要走,又留了她和祝湉在殿中。
等到赵玄哭得累了,从嚎啕变成了呜咽,眼泪也渐渐收了起来,刘太后才缓缓道:“皇帝这样失态,实在不应该。”
“可母后……那我应该怎样呢?”赵玄泪眼迷蒙地看向了刘太后。
“这世间行事,且不论在旁人眼中是怎样的是非对错,首先便是自己心中的问心无愧。”刘太后的语气是平和的,“你想一想,今天你做的事情,你自己认为,是问心无愧的吗?”
赵玄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露出了一个痛苦的神色。
刘太后又道:“若只是丽妃,哀家便看作只是你的心生嫉妒了,可淑妃呢?”
“朕不愿意,朕不愿意、朕不愿意!”赵玄面容生出了狰狞,“朕是被逼迫的,她们都会发现朕其实不是朕,她们会发现青弟,发现青弟和朕不一样……”说到这里,他仿佛是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继而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快意的笑容来,“只有死人才不会发现宫里面有两个人,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捅出去!母后,她们作为妃子已经可以功成身退了不是吗?留下了子嗣,凭什么还要活下去?”
话说到了这里,他目光再一次落在了薛瓷的身上,他上前两步,一下子抓住了薛瓷的胳膊,充满恶意地笑了一声:“她一直都知道我和青弟是两个人,母后,快杀死她!”
薛瓷心一冷,下意识抬眼看向了刘太后。
刘太后并没有看薛瓷,甚至她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幻,她只是平平常常道:“哀家也知道你与赵青是两个人,那么皇儿要哀家去死么?”
赵玄一怔,眼中闪过了些许茫然,松开了薛瓷。
“昭仪送圣上去偏殿休息吧!”刘太后看向了薛瓷,“圣上累了,这会儿都糊涂了,说话也是颠三倒四,是该好好休息一番。”
薛瓷抿了抿嘴唇,低声应下,上前一步对赵玄道:“圣上请。”
赵玄恍恍惚惚地看了一眼薛瓷,已经不复方才那样的嚣张恶意了,似乎又是那个温柔的温和的皇帝陛下。他茫茫然点了头,便跟着薛瓷朝偏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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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赵玄和薛瓷去了偏殿,刘太后重新看向了祝湉,冷声问道:“所以你过去的时候,他跑到产室里面去了?”
祝湉道:“不曾进去,不过我当时要进去时候,圣上拦了一会儿,这才延误了些时间,丽妃娘娘没能保下来。”
刘太后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声,道:“哀家从前总觉得他虽然性子绵软,又没主见,但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
祝湉道:“圣上或许只是……只是一时看不穿。”
刘太后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说什么。
祝湉思索了一会儿,又道:“方才圣上说薛昭仪知道圣上和小郎君的事情,这事情……您看需要……?”
“需要什么?你倒是被皇帝方才那乱七八糟的说辞给搅晕了脑子。”刘太后轻嗤了一声,“我既然要用薛昭仪,便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若当日顾及这一点,又何必让她跟在我身边?”
祝湉苦笑了一声,忙道:“是我想岔了。”
“着人好好照顾淑妃。”刘太后轻叹了一声,“小公主暂时就在云韶殿养着,还有丽妃的事情,既然是难产,便也不用多提其他了,让礼部准备追谥。”
“先头皇后也只是按照旧例上了谥,丽妃若要追谥,恐怕朝中会有人不平吧?”祝湉有些犹豫地劝了一句。
“且让礼部准备着,说不定圣上睡了一觉起来,就得悲悲戚戚地过来与哀家哭诉了。”刘太后脸上的嘲讽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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