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过一二,但是被我掩饰过去了。”
萧沉渊低头咳嗽了几声,声调有些急促,素色的手巾按在唇角更显得笑意冷淡苍白:“无事,过去我一直军中,大多时间都待在外边,父皇身子又不好,无暇他顾。诸王的心早就被养大了,手也已经伸得太长了。”他搁下手巾,轻之又轻的道,“这个时候,正好把那只手引出来,一一切掉。”
宋子卿低头不语,只是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起。
萧沉渊抬眼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疲惫,但还是把事情交代清楚了:“皇后现在固然闭宫不出,但她到底是皇后,又是李家唯一留下的后人,手头上必然是有人的。你若有机会,去见见她,把事情和她说一声。”
“是。”宋子卿低下头,恭敬的应了一声。
正好门外传来脚步声,暗卫扣了扣门示意,只有极快的四下——是钱品衣来了。
想起钱品衣报复似得越来越苦的药,便是从容如萧沉渊都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侧头和宋子卿说道:“你先回去吧,若有旁的吩咐我会让人和你说的。没多少时间了,这段日子你若是无事便不用来了。毕竟,你的位置也引人注意。”
“属下明白。”宋子卿拱手一礼,退了出去。
钱品衣刚刚入门,后面就跟了刚刚得了易雪歌的吩咐捧着一大把梅花的小丫鬟,笑容甜甜的:“王妃刚刚在喝梅花粥,想起王爷便让奴婢给您送束梅花来。”
钱品衣把药碗放到桌上,忍不住打趣一句:“你家王妃倒是贴心,一点儿梅花也要送过来。”
萧沉渊闻言勾唇笑了笑,端着药碗却并不喝,只是透着升腾的白气转动目光看着那梅花,眼里似乎也带着少有的温柔笑意。仿佛一笑春风来,冰雪尽融,春暖花开。
钱品衣正要打趣几句并且催促萧沉渊喝药,忽而“咦”了一声,转身端详那束梅花,俯身嗅了嗅。他皱了皱眉,很是疑惑的道:“这是哪儿来的花?”
萧沉渊眼神微动,侧头去看那正要插花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如同蜜糖的笑容僵了下去,只觉得冷汗涔涔,脚一软就跪了下去,颤声回答道:“是宫里送来的。”
萧沉渊神色一变,转头去看钱品衣,声音沉了下去,犹如滴水凝冰:“不知先生可否告知,这花有何问题?”
钱品衣也端正了脸色,从橘皮子脸变成柚子皮脸:“这花定然不可能是宫里出来的。这花香气袭人,却也太过香寒了一点。倒是叫人想起一味奇毒‘苦寒来’。”他捏了捏一片梅花花瓣,梅花花瓣内捏碎后鲜红若血,他眉目冷肃,“养毒的人从春日起就开始用各种珍贵毒物养着梅花,等到冬来,‘梅花香自苦寒来’。这毒就养成了。闻着、熏着如慢性毒药,难以察觉;食之则是跗骨剧毒。”
萧沉渊脑中有一刹那的空白。刚刚那丫鬟说了什么?“王妃刚刚在喝梅花粥,想起王爷便让奴婢给您送束梅花来”。
若是易雪歌中了这毒......
萧沉渊几乎不敢想象,再也没办法维持面上的镇静。他立刻站起身来,往易雪歌的房间去。椅子被他徒然一推,椅背的一角居然被徒手捏碎了。
“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天纵之资,这一急,居然还真叫他把真气来了个循环......”钱品衣倒是悠悠然的负手跟了上去,喃喃道,“没想到,京中卧虎藏龙,还有可以养出苦寒来的高人。”
☆、第53章〔小修)
大概是饿了许久,又喝了点醒酒汤温胃,易雪歌这样慢条斯理的居然也喝完一碗粥。
一碗粥不管饱,她正准备拿些糕点尝尝味道,忽然看见萧沉渊从门口推门进来。
萧沉渊的身子本就不好,面色平常都是一种宛若凝玉的白皙。他这样一路跑来,眼眸乌黑如子夜,面颊晕红如霞光照下,居然有了几分容色夺人的感觉。
“怎,怎么了?”易雪歌怔怔的抬头看他,被他那略有些吓人的目光弄得差点连勺子都握不住。
萧沉渊上前握住她的手,问道:“你喝梅花粥了?”他跑了一路,喉中干涩不适但还是强自忍耐着,只是握着易雪歌的手情不自禁的用了用力,紧张的直视着易雪歌,“是用宫里送来的梅花?”
易雪歌觉得手被对方握得紧紧的,那种那种力度,她几乎觉得两人贴在一起的那块肌肤要被烧着了,心跳的飞快。她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萧沉渊久病成良医,就势替易雪歌把脉,却还是慢慢的皱起眉头——脉象居然一切正常,除了稍微慢了一点。
一直跟在后面的钱品衣此时才姗姗来迟,懒懒的搭了一句话:“‘苦寒来’奇就奇在无色无香,便是中毒之人和医者若是不能事先知道,就绝不会发现端倪。”他没理会萧沉渊投过来的眼神,拿出一支针出其不意的插到易雪歌手臂上的某个穴位,淡淡道,“若真有心,检查起来倒也方便。”
那银针刚刚落下,易雪歌只觉得手臂一痛,被针戳的地方就像是被虫子咬了一般,接着整条手臂都泛起一阵子的寒意,就像是血液结冰一般的又冷又疼。
哪怕是易雪歌自诩比萧沉渊皮糙肉厚、抗打击,此时也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句:“好痛!好冷!”痛到极点的时候,她甚至希望这条手臂不是她的。
萧沉渊握着她手腕的手指不易察觉的颤了颤但还是没有松开握着易雪歌的手,而是把人拉到怀里,冷然的抬头去看钱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