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将心中的疑问一一道出,俞家老二已经冷笑着开口了:“妹夫你说的太好听了,你应该告诉满娘,秋娘要嫁的,是一个死了两任媳妇儿的老鳏夫!”
“老鳏夫?有多老?”俞小满跟展易相差八岁,这在这年头已经算是稀罕了,不过尚且在她的承受范围内,而且以往也没见她二哥嫌弃展易年纪大,所以……
“你猜有多老?哦,比咱们阿爹年岁轻。”俞家老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比阿爹还小了两岁呢,多年轻啊!”
俞家老二阴阳怪气的说着话,就算他是跟满娘比较要好,可秋娘也是他亲妹子好不好?当哥哥的,就没的盼自家妹子过不好的。偏生,秋娘那傻子还觉得这门亲事哪哪儿都好,好个屁!
“有儿女吗?”俞小满还在回忆俞父今年几岁了,忽的想起两个月前才给俞父过了四十岁的生辰,对方比俞父小两岁,也就是三十八岁,可问题是秋娘今年虚岁才十五啊!
“你逗我?”俞家老二一脸“你是不是傻”的神情,“还有儿女吗?你该问的是,有几个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就不用说了,横竖没多大妨碍。”
俞小满开始怀疑人生了。
因为有着上辈子的记忆,她对于嫁过去当人后妈虽然本人接受无能,可并不会明着反对。然而,虚岁才十五岁的秋娘,这是一嫁过去就当阿奶的节奏啊!
她想静静。
半晌,她只憋出一句话:“秋娘同意?”
几乎话音刚落,她就接收到了来自于展易和她二哥齐刷刷的眼神。好吧,看来她是又问了傻话了,秋娘同不同意压根就不是重点,重点是估计这门亲事已经无可挽回了,要不然她二哥不会气成这副样子。
其实说白了,这年头的婚姻大事就是父母做主的,只要俞父俞母同意,其他人包括本人在内,都是无从反对的。
“二哥,你赶紧分家单过吧,我觉得他们就是疯了。”
又绕回到了老问题上头,该怎样尽可能降低损失的分家呢?钱财损失无所谓,可不孝这种罪名,还是尽可能别沾上的好。
俞家老二只道:“我啥都不要,钱财粮食啥啥都不要,只我媳妇儿的嫁妆必须带走。我还可以答应将来每年给爹娘送一百斤细粮,还有过年时孝敬他们五贯钱。”
这是他原就想好的底线,可他吃不准这个条件俞父俞母是否会答应。毕竟分家这种事情,若由父母提出倒是无妨,可要是由他来提出,不出血是不可能的,甚至出了血只怕还要落个不是。
“不行。”俞小满快速的转着眼珠子,开口就否了俞家老二的提议,“你可以让步,但绝对不能一上来就把自个儿的底牌给掀了。还有,最好咱们想个法子,叫阿爹阿娘提出分家。”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真的在山里呆傻了?”俞家老二狂瞪眼。
“阿爹阿娘最听谁的话?”无需旁人回答,俞小满便径自说道,“大哥!那就让大哥去说服爹娘分家!”
俞家老二继续呈死鱼眼状。
“二哥你自己想想,大哥这人最好面子了,他这会儿又刚好考上了秀才,正是前途远大的时候。我记得几个月前,我在镇上碰到他和一帮子读书人在一起,那会儿我就觉得他特别嫌弃我,可我还是故意凑上去唤了他大哥。”
顿了顿,俞小满边思量边道:“我只是个乡下人,就叫他觉得丢人了,那要是你干出啥丢人现眼的事儿来呢?严重到会影响他的前程呢?”
俞承嗣极好颜面,那身为他的弟妹,就拼命扯他后腿,叫他丢人现眼,逼着他不得不出面叫俞父俞母分家。到时候,俞家老二再表现出不计较的态度来,啥都不要,只求带着媳妇儿和嫁妆离开。
“让我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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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秋到深秋这两个多月里,俞小满在深山里过着近乎隐士的生活。当然,她也没闲着,忙着种地喂鸡吃吃喝喝,尽管总得来说,日子过得有些无聊,却正合她的心意。
然而,秋娘却不是她。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过苦日子的,你说俞小满没吃苦?对,她是顿顿有肉吃,可真要说享福的话,其实还真没有。毕竟,展易终日里都忙着进山打猎,还要下山售卖猎物等等,起码家务活儿那全部都是俞小满一个人做的,她是过得比村里其他人家好,却尚不能称作享福。
秋娘想过真正享福的好日子,就是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顿顿有肉还不用自个儿做饭,每天都有新衣裳穿却无需自个儿洗。
简单地说,她就是什么活儿都不想做。
俞承嗣认真的听完了她的要求,表示完全可以按着她的心意替她寻一门好亲。沈氏,也就是俞承嗣娶的媳妇儿,很是思量了一番,还特地回了一趟娘家,罗列了一份名单。
沈氏的娘家就在平安镇上,且她娘家在县城、府城里都有不少亲眷,加上她父兄叔伯都是读书人,当然有些已经放弃仕途的,有在私塾、县学任教的,也有转投县衙门当个文吏的,还有去府城富贵人家当门人的。
兴许沈家不是最有钱的,却外广的。
在俞承嗣和沈氏拜堂成亲后,两人仅仅只在上河村待了两日,就心生厌烦回了镇上。临走前,他们还带走了小妹秋娘。当然,用的理由是接秋娘去镇上小住几日,等半月之后,俞家老二成亲时,自然会将她带回来的。
当时,俞母并未多想,也没啥好多想的,在她眼里,长子哪哪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