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倒是与你姐夫不同,你姨夫是真的喜欢你姨母,为着你姨母,忍了这些年。”
“怎……怎么可能?”这……是遗传吗?
老太君深吸一口气道:“你姨母是,你玥姐姐是,我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不得是祖先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报复到我们身上来。”
晼然觉得这在医学上解释不通。
老太君却是继续说道:“晼晼,没人知道你的孩子是不是。”
晼然整个人愣在原地,她刚刚从不用嫁给表哥的心绪里出来,就听得这样一句。
也就是说,不拘她嫁给谁,她的孩子,都可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皇上已经下了旨意,金口玉言,无从更改。”老太君轻抚着晼然的发顶,温声说道:“晼晼,也许你幸运,可以好生走上这一辈子,也许,你会同我一个样,许多事儿,不是躲就能躲得过去的。”
晼然双臂抱膝,良久说不出话来,老太君似是也疲累至极,倚着架子床柱子不说话。
日光渐渐暗淡下去,也没人敢进房间来点烛火,祖孙两个就坐在那里,直到两人都融入黑暗中。
“外祖母,你与庄老夫人曾是手帕交,所以祖母的家,原就是在京城里的吧?”晼然问。
老太君笑了笑道:“我知晓你想问什么,那时候疯了一样的,要离开京城去,以为就能变得不一样,结果仍旧是这样的。”
“外祖母,后悔吗?”
“我是幸运的,遇到你外祖父,你姨母也是幸运的,遇到你姨夫。”老太君的声音,在黑暗里听着有些低哑:“年纪越大,见得事情越多,便觉得,许是老天爷公平的很,旁人府里,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的,世上就那么几个情种,还都让咱们府里遇见了。”
晼然听了这话,悄然莞尔,她怕的那些,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刻在骨子里的,容不得她去逃避,也着实逃不开。
“外祖母,我不怕,若只是这个,我不怕的。”晼然从架子床里坐起来,只穿着罗袜去点燃了跟前的琉璃灯,不一会儿的功夫,屋子里便亮堂起来,晼然笑靥如花:“这世上,并不是缺了这个,就活不得的。”
晼然是真的不怕,这比她想象中,那些畸形的婴儿不知好了多少。
老太君看着晼然的笑颜,暗暗颔首:“你表哥在外头等你,你若是想明白了,就去见他吧,你就是想不明白,也要知道君无戏言。”
“恩。外祖母安心。”晼然笑盈盈的说道。
雪遥与灵薇在外头等的久了,见安嬷嬷出来召唤,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跟着进去伺候。
好在老太君这里,还有晼然未上身的衣裳,雪遥服侍着晼然更衣,见晼然眉眼间舒展了不少,也跟着高兴:“湘姑娘刚刚送了一匣子绢花来,那绢花扎的好,还用了香露,打开来,就跟真的一样的,姑娘要不要选一朵戴上?”
晼然对镜自照,笑道:“宫里旨意下来,莫不是连个赏赐也没有的?”
皇上会不会赏赐晼然胭脂水粉,金银珠钗的,晼然不知,但聂佑娴定是
98.第98章
晼然望着面前的窦瑾晖,瞧着窦瑾晖指尖不经意的摩挲着袖口,那上头的兰草纹,都被磨毛了。
倒好像头一回见着窦瑾晖这样不镇定,他一向是冷静的可怕的。
晼然盈盈一笑,歪着头望向窦瑾晖,发髻上的拇指大的红宝石垂下来,跃动着极好看的红光:“大名府湘姐姐的大婚,表哥还去吗?”
窦瑾晖以为,晼然张口说不得就是要骂他,要打他,结果冷不丁听了这一句,一时都没缓过神来;“嗯?”
晼然又问:“表哥不去?”
窦瑾晖这会儿才算是回了神,回道:“并不跟着去,只明日一早送到城门口,震宗会跟了去。”
“那我明日一早,也去送湘姐姐。”晼然话语如常,窦瑾晖却跟平常不同,偷偷拿眼瞧晼然,见晼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愈发的不安。
晼然往外头的马车上去,窦瑾晖再不敢往马车里坐着,骑了马,在旁跟着。
安嬷嬷一直打眼送着,知道将人送出了府,才回转与老太君说道:“姑娘镇定的很,跟寻常没什么两样,不疏离,也不过份亲近,倒是表少爷,被姑娘给比下去了。”
老太君含笑道:“我便说,这府里上上下下,只晼丫头一个能拿住他。”
安嬷嬷拿了个织锦软毯来,给老太君盖了腿道:“老太君这阵子也跟着累了好一阵子,如今尘埃落定,姑娘也想明白了,您可要好好将养一阵子了,夫人亲自给您挑了燕窝,老太君喝上一碗,补补血气。”
老太君老怀安慰,噙着笑意与安嬷嬷说道:“我瞧着晼丫头想明白,倒好像是劝说自己从当年的路里走了出来,也不知是我劝了她,还是她劝了我。”
安嬷嬷被老太君拉着手,在小杌子上坐了,笑着道:“老太君劳累了一辈子,如今姑娘想明白了,将来入了安宁候府,再没有让老太君烦心的事儿了。”
老太君何尝不知道自己这阵子太累了,说着说着话,就能在罗汉榻上睡了去,老侯爷这阵子跟着叹气,再不许大罗氏来府里,可不就是为着她。
老太君深吸一口气道:“是,晼丫头怕是最像年轻时候的那个我,没什么她是撑不住的,只盼着她瞧着我走的那些个弯路,有个先例在前头,能活得同我不一样些。”
第二日一早,晼然到城门口来送行,罗楚湘瞧着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