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谁都欠她二五八万,牛鼻子哄哄,惹人心厌。
但陈盈如不可能没有人照顾,护士们都同情她,但不是亲属,做不到面面俱到。
鱼店女人就等着大家伙上前求她,她才好施恩似得拉下脸来。
也许,她满肚子心眼里有着唱不完的戏,今天一出,明天一出,绝对不重样。
她拿着厚实的毛巾,往陈盈如苍白的脸庞上搓去,能听见毛布摩擦的声音,红血丝硬给搓出几道来。
同在一个病房的不止她们两个。
有个当了妈的小太妹模样的姑娘,正给孩子喂奶,她倒也不遮掩,大大方方的露出一片大□□,她的娃吮吸的正用力。
“鬼娃子,也不知道心疼你妈。”
这姑娘像个未成年,叛逆的穿衣风格,一头颜色不一的长发让人不禁联想到杀马特。
年纪轻轻就当了妈,可看她满脸慈爱的容光,和鱼店女人恨不得飞出刀子的仇恨模样,在一间不大不小的双人病房,生生行成巨大反差。
梣音刚踏进来,便感受到这份异样。
她主修临床医学,妇产科是辅修。
“呀,飞哥,这不就是那个漂亮的女医生吗?”
姑娘小声对着一旁整理儿童物品的男人说。男人也是主流不到哪去的模样,人是下流不正经,但肩膀子端的直。
“还真是,上次就觉得一个背影够正点,没想到脸也这样好看。”
梣音感受到隔壁床上夫妻的嘀嘀咕咕,她照常给陈盈如测试了□□温,血压等基本状况。
“这样住下去费钱吗?”
鱼店女人没好气,说话直接没礼貌,嘴对着梣音就要噼里啪啦的暗暗骂。
“当然。”
别人对她,她就怎样对别人。一码归一码,很简单。
“那我们不住了。”
鱼店女人收拾下就要拖陈盈如从病床上起来。
“诶,我说你个大妈,是她婆婆吧?有没有良心啊!她刚生完孩子,你就要逼她出院?坐月子知不知道啊!”
一旁哄着孩子睡觉的姑娘看不下去,真心觉得这样心里肮脏黑暗的人才是要被唾骂的。开口的时候分贝直让她老公捂住了耳。
果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梣音不想开口,她退出这台戏,身子一转就要出去。
“我家的事管你什么事儿?我是她妈!她外孙都生不出来,还想要我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想都别想!找了个滚蛋男人的事情我还没和她算账呢!你插什么手?生了个大胖小子很了不起吗?”
鱼店女人放下手中的行李箱,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姑娘。
两人都是火爆脾气,谁也不让谁。
“妈卖批!我还就管定了!你这样没人性,做你女儿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你女儿还这么年轻,你怎么知道她生不出来?”
梣音走到走廊上都能听见两人尖酸刻薄的互骂,她的思绪飘转,想起初到山城的那一日,连绵阴雨,夫妻互撕。
摇了摇头,走回去。
“别吵了,这里是医院,安静点。”
梣音站在门口,收起温柔的神色,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按理说,脾气好的人放下脸来更吓人,可梣音这样,只觉她的清冷的神态更美,颇有点神圣不可侵犯的味道。
“听你的,杨医生。”
难为这姑娘的孩子睡得深沉,这般骂骂咧咧的吵闹下来,口水流的欢畅。叫做阿飞的男青年给姑娘盖好被子,留言出去打开水。
“切。”
鱼店女人细长脖子扭到窗户那边,仿佛看见一个人就会污了她的眼。
梣音转身,却被姑娘叫住了。
“对了,杨医生,是你在找那个男人吗?”
男人?哪个?
梣音的步子生生停住,她不记得她有要找的人啊。
“就是一个长得非常帅气,笑起来很爽朗的男人啊?”
“彦青……”
梣音想起来了,彦青失踪已经很久。
“嗯!和你一样姓杨。我很早就看见街上他的寻人启事,昨天在我家小卖部那里,我家是村里的嘛,都是给本地村民消费,来了几个外地人,特别显眼,一身脏兮兮,看模样还怪俊的!”
“你说你在哪看见他!哪个村的小卖部?”
梣音没贴过寻人启事,她倒是有在网上发过求救。那这么说是汤恩了,她那么喜欢言情,她一定担惊受怕了许久。
“田地村!小卖部是村口的那家!”
姑娘除了外貌不符合正常人的审美,但声音却很清脆。
“他有没有受伤?看起来怎么样?整个人瘦了吗?”
“除了穿的多了点,背着个大大的工具包,还有一些工具箱之外,就是眼睛特别红。看不出身材变化。”
“噢,我知道了,谢谢你!”
梣音激动的都要落泪。杨彦青有着落了!他没事,他还活得好好!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就要和汤恩报喜,却手心一冷,手机重新掉落空荡的口袋。
但这个小姑娘怎么会知道彦青和她的关系,梣音经过了这么多事,不得不起疑。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他呢?”
“哎,上次也是这家医院啊!我住院了,就在杨彦青的隔壁床,你不是来给他体检的吗?”
梣音有点印象,彦青的那间病房里确实有一伙非主流青年,他们喧闹,他们懵懂自大。
真想不到,才过了小半年,她就做了母亲。
“好好坐月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梣音激动,迫不及待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