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纵使他的心智再好,他也敌不过啊!
他抓紧周阿婆斑白的头发,逼她看着他!
周阿婆年老,再多重一分的力气,她必定要深深的断了口气。
梣音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她看着林礼,他始终穿着白衬衫,黑色大衣盖在笼子里的她身上!
白衬衫灼灼其华,可他呢?他污浊了啊!
“林……周礼……”
她似不确定的唤了声,让魔怔的林礼生生停住了动作。
“梣音。”
他好似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手垂下,阿婆干燥的头发错过他的指间,垂落下去,仿佛老老垂矣的生命。
“你别怕。”
可他永远也忘不了安慰她啊,他放轻声音,有些像在哄着吵闹不安的孩童入睡,却更像是时光倒流。
刘莘家门口外,被阳光穿透的白衣书生。
“周礼。”
梣音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流,巴掌小脸上泪迹纵横,可她执拗,他赶来抓住她,她又慌忙跑开。
躲闪不急,被眼泪遮住的眼,视线不明。
突然紧急的后退,撞上一堵硬邦邦的墙。
可墙体带着她熟悉的味。
她扑进那道墙。
第49章合作愉快
“阿宏!”
梣音闻着那皂荚清香便知是他来了。
“你……可来了。”
林礼止步,望着梣音紧紧依偎进周宏的怀里,眼中是看不穿的神情。
周阿婆还未从窒息中晃过神,她枯瘦干瘪的双手死死护住自个的脖子,生怕林礼折回头来暗害她。
周宏扫了一眼四周,眸子深处有着难以言说的震惊。周阿婆瘫倒在木床上,那小山包里头又是谁?林礼的地盘怎么会有周阿婆的身影?
他却不先问清这一切,大手轻柔的拍着梣音的背,让她的后背不再空荡,给她最多的温暖。
“梣音,不要怕。”
周宏的一句“不要怕”胜过林礼的千百句。
林礼深知这个现实,他双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像是整个脑子就要炸裂开来,pēn_shè向外的是他……所有。
还记得刘莘家楼下的小卖部吗?他林礼不就付了袋苹果钱,但梣音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林礼,梣音我会带走。但我希望,我和你,还有……外婆,我们三个人好好谈谈。”
周宏护住梣音,把她绕到自己的后背。对着渐渐蹲下身子的林礼有种独特的情感,仿佛林礼的痛苦,他都能够感同身受。
倘若周阿婆的话像把铁勺子挖向他的心口,那么他此刻的心一定空唠唠的,因为血被放干了。
林礼不理睬,他的身子在地上瘫成一团,拼命地抖动,像是地震中心。
周阿婆缓过劲来,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林礼,聚焦不好的老眼搓了好几回才把周宏高大的身影看准确。
“阿宏,到外婆这边来。”
她还以为周宏是那个痴傻的孩儿呢?只会楞楞地对着一处地方笑?连自个的温饱都满不在乎吗?恐怕真的是她年老,跟不上周遭变幻的沧海桑田。
“外婆,不。”
周宏看向她,平静的拒绝。
这间屋子,没有风也没有雪,外头早已是另外一副模样。
林礼极慢极慢地抬起了头,他直直地看住周宏的背后,像是双眼被灼烧了一般,万分艰难的转过头,踉跄的起身,跌跌撞撞的朝向阿婆的木床。
周阿婆本就心有余悸,误以为林礼要真正的痛下杀手,她一个不小心,从床上跌了下来,却不想林礼目不转睛地绕过她。
林礼的血管从手背上一路蜿蜒至袖子挽起来的手臂内侧,根根分明,和圣洁的白,来了个强烈对比。那血能看清颜色的红黑,不再是所谓的蓝绿。
他把被褥枕头全扔在地上,身形潦倒。颤抖不已的模样让梣音从周宏背后露出来的两只杏眼充满泪光,他怎么会如此暴躁不堪,他的礼节呢?他最重视的礼节啊!
床板被他掀起,重重的木头与木头相撞的声音刺耳,叫周阿婆捂住了双耳。
林礼突然大笑,身形一晃,差点摔倒。
只见他的右手上多了根针筒,他的影子被惨淡的光线反射在梣音脚下,她清楚地看到,林礼的左手上被那只锋利的针管插进,很快,林礼的右手重重一推,像是解脱般的放下,他长舒一口气。
暴躁没了,是漫长的安静。
握在右手心里的针筒,被他极为小心的放好,只不过他没拾起地上乱糟糟的被褥枕头。
竟然还能找到一丁点林礼过去的样子。
梣音的心略有些痛,痛了一阵,便发麻。
周宏来不及捂住她的杏眼,林礼注射毒品的一幕被在场的三人同时围观。
他的动作可谓是优雅至极,可动作的背后是肮脏丑陋。
直直走向人性的毁灭。
谁又会料到今日呢?
“周宏,哦不,是亲爱的弟弟。”
林礼默默看着周宏脸上的表情,却发现周宏面无表情。
他不禁有些泄气。
“你配得上让我叫声哥吗?”
周宏冷言冷语,他觉得林礼堕落,失败,不成人样。
“配不配得上是你外婆说了算。”
周宏把头转向周阿婆,想要看到周阿婆愤怒的摇头。
但周阿婆什么动作也没有,她把自己缩成一小块,要寻求安全感。都说老人家是缺了水的土地,周阿婆此时此刻,像是贫瘠土地一层又一层的堆叠在一起。
“奶奶,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