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天闯小祸,五天闯大祸的徒弟。
作为無山仙君唯一的弟子,君匪实在有些丢脸,也许是母系那一半“凡人”血统拖了后腿,她的资质实在有些欠缺,欠缺得就像被那凡人血统封印了一样。
只是对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而言,君匪才不在乎这些呢,反正天塌下来了,还有师傅顶着。
十六年,君匪始终相信,她的师傅,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傅。
除了——
太能招惹女仙。
多半是因为出众的好相貌,無山仙君眉眼生得极其细腻,线条柔和温雅,再着一身飘逸的月白长袍,饶是号称追求大道,孤芳自赏的某些女仙,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皎皎如明月,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然而这样好的人,姻缘石上却没有名字,这是君匪怎么也想不通的,按理说,掌世间姻缘的那块破石头在任何种族的人成年后,都会相应给出姻缘。
仙者的话,以十六算,君匪即将成年,她的名字还没有出现在姻缘石上很正常,可师傅無山仙君不一样,他虽然年少成名,如今年纪也不算小了,姻缘早该天定了。
自然,無山仙君也是那不信姻缘石的三人之一,除去君匪的生父君祗上神,还有一位,他的名字却被仙界众人避而不谈。
几万年前堕仙下界的一位上神,曾是仙界的传奇,如今却杳无音信,似乎一世世经历轮回神格早已消磨殆尽。
君匪年幼,对这位上神更是知之甚少,只是偶尔听说,他也和师傅一样,在姻缘石上没有名字,也许是这个原因,这位上神才宁愿受尽轮回之苦,在人间追寻吧。
她摇摇头,又往树枝前坐了些,这棵無山殿前的古树是仙界位置最高的桃花树,站在上面望得很远,甚至能看到凡间。
君匪晃动着脚丫,底下的云层慢慢散开,她如往常般盯着一个地方,似乎是一处隐士之地,这是君匪无聊时偶然发现的。
灵气充沛,适合调理经脉。
可惜她不能下界,望着望着,一抹已不算陌生的身影如时出现,每天清晨,这隐士之地的一位小道士就早起锻炼身体,他似乎也有经脉问题,君匪听这小道士唯一的师父曾对他说,“天生异香,活不过二十。”
凡间遥远,君匪只能看见和听见,还不能闻见,并不太懂那位隐士高人话语里的意思,她能记住的,就是这小道士生得特别漂亮,死了多可惜啊。
不一会儿,竹屋外的小道士又回了房间,君匪知他是去读那些枯燥的书籍,什么机关术,医典云云,她无心再看,拂开云层把手枕在后颈,翘着腿眯了起来。
“阿匪。”清冽如玉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却吓得君匪一个激灵,眼看着就要翻身下树,空气中的虚影忽然一凝,实打实接住了这不省心的小姑娘。
“师父...”君匪抬眸望着皎若明月的男子,漾起讨好的笑容。
“你呀。”無山仙君小心放下这唯一的徒儿,点了点她圆润白皙的额头,“又贪玩,修为何时能有长进啊?”
“这不有师父您吗?”君匪拉住他的手撒娇道,“再说了,到了凡间,我这样的,还算高手呢。”
“我無山的徒弟,就这点出息?”俊美的男人低头一笑,宠溺道:“等你及笄了,师父带你下凡。”
“喏,拉钩。”君匪伸出小指。
“一诺千金。”無山仙君修长的指尖紧紧扣上,“好了,回去吧。”
“走不动了。”清丽的少女又开始撒泼耍无赖。
“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無山仙君无奈地蹲下身,“上来吧。”
“小心。”
“知道了。”君匪笑着攀上男子的背,熟悉的清香扑面而来,她像猫儿一样笑得狡黠:“谢谢阿眠。”
“你真是...”没大没小,無山仙君还是不忍心说重话,只循循善诱道:“無山是字,眠是名,字可以同辈,甚至师徒间叫,眠却是夫妻之间相唤,你明白了吗?”
“可你不是叫我阿匪吗?”伏在他背后的少女似懂非懂。
“我是你师父。”
“哦。”
......
凡间,设有机关术结界的隐士之地,水中竹林围绕的屋舍前。
一身烟青道服的漂亮少年跪在联系着岸边的长廊上,纯粹干净的桃花眸里满是不舍。
屋舍内,临窗的老者始终未回过头来,只低沉道:“若水,你决定好了...真的要走?”
少年狠狠嗑了三个响头,花瓣般瑰丽的唇紧咬,一字一句道:“师父,这两年...徒儿想赌一赌,即便逃不开命运,能一览山河也不枉虚度此生。”
“孽缘呐,”老者悄悄抹了把眼泪,“若水,你要记住,不要轻易受伤,当你全身的血液都散发出浓烈的奇香后,离死也不远了,而每一次受伤流血,你的经脉就会乱一次,血液里的香味就会更浓,不由自主吸引妖魔,切记小心!”
“师傅。”少年桃花眼湿润,连连点头,却见老者始终不肯回头,只好含着泪转身,三步一回眸。
“等等!”老者收敛好离别的愁绪,笑着转身走上前,“这就走了,真是无情啊。”
“师傅...我,”
“别说了,这是乾坤袋,你需要的东西都在里面。续命的药,止血的药,还有其他别的。”
“对了,要记住这旨婚书,”老者语重心长:“若水啊,这是你的父母曾为你定下的姻缘,只可惜他们都不在了,如今你命数已定,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