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不是你生日吗,我在合畅居备了几桌,你晚上直接过来吧,哦对了,记得带上你媳妇儿啊。”
要不是周雨樵提醒,他还真忘了这茬儿了,当即气也消了一半,随口应下:“行行行。”
他们家是一向不太注重这些,总觉得小辈长一岁多一岁阅历,不像老人长一岁少一岁,所以小辈生日一般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不会大操大办,更何况这两天他爸去了外省视察,他爷爷去看战友,他妈又约着她的小姐妹一道儿旅游去了,至于聂时迁那小没良心的,还不知道和他男人在哪儿鬼混呢。
所以今年聂时休格外凄凉,连顿家宴都捞不着,好在周雨樵好热闹,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呼朋唤友的名头。
哦对了,今年还有木绥。
木绥应该知道他明天生日吧?肯定知道的,他们结婚的时候她应该看见了他的身份证号码的,他都知道她生日。
那木绥会不会给他准备礼物呢?会准备什么呢?木绥这么心细的人,肯定会准备他喜欢的吧?
聂时休怀着各种甜蜜的疑问去睡觉了,翻来覆去都在想生日真好,还有礼物收。
鉴于头天晚上太精神,半夜都没睡着,隔天一早聂时休顶着一双熊猫眼出没。
餐桌上放好了早餐,聂时休心情大好,想等着木绥一块儿吃早饭。
可他抱着碗左等右等等了半天木绥都没下来,聂时休有些等不及了,本想扯着嗓子喊一声,声儿到嘴边他就憋住了,起身亲自上了二楼,他在木绥房门口站了会儿才敲门:“阿绥。”
没有人应,再敲一下。
“阿绥。”
不会是还没有起来吧?还是在给我准备惊喜?
聂时休想到此紧张兮兮地搓了搓手,一边说着:“阿绥,我进来了啊。”一边打开了房门。
门没锁,一拧就开。
聂时休表情凝固了,还真是惊喜。
房间里面没有人,床铺得整整齐齐的,一看就知道主人早走了。
今天是木延开学报道的日子,木奉康早就提醒过木绥要她带他去学校,一是因为b大本就是木绥的母校,可以提前打打招呼,二是因为木奉康觉得要本家的人去送学才显得重视,和当初去接木延的时候一样,总之任务落到了木绥头上。
木绥起了个大早去木家接人,可现在木延看见她也敌意大得很,死活不让她送,非说他自己去就可以,但木奉康又哪里会收回成命,后来木绥好说歹说终于是说动了这小祖宗,这才赶在中午之前出了门。
一路上木延低着个头不和她说一句话,木绥也由着他,不触他的霉头,免得到时候在路上出个什么事可不得了。
到了地方之后,木绥本想跟着木延一起去报道,木延却硬邦邦地开口:“不用你假惺惺的,你回你的新家吧!”
木绥是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的气性,但她从来不计较这些,依旧温温和和地说:“等流程走完了我就回去。”
“哼。”木延不善言辞,对木绥他也说不出什么难听话,只好自顾自地转身走了。
他本以为木绥会就这么离开,但她却还是跟了上来,木延心里五味杂陈,只好埋着头越走越快,可这时候人多,他闷头一通走,一不小心就撞了个人。
那人被撞得踉跄了几步,莫名其妙遭了无妄之灾自然也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骂:“你没长眼睛啊!”
木延刚想开口,却见木绥已经几步抢了上来,对那人说:“不好意思,我弟弟不是故意的,今天新生开学天儿又不错,他也是兴奋了,您别生气。”
那人见木绥态度不错,想想也是这么个理,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也就走了。
木绥回过神,拉着木延看了看:“你没事吧?”
木延死咬着下唇,倔强地摇了摇头。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一句‘我弟弟’。
他忽然就觉得,其实和木绥这么置气没什么意思。
木绥对学校很熟悉,带着他报完道又买了宿舍的常用品之后也才刚过中午。
“我们去吃饭吧?”木绥试探着问了一句,再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吧,不过这孩子这么犟,说不定还真不会和她一起吃。
但木延出乎意料地点了头。
木绥紧接着又问:“那你想吃什么?”
“随便。”
后来木绥带着他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川菜坊,这小小的举动在木延看来无疑又是十分贴心的,他来这边这么久,也没谁注意过他的口味,除了木绥。
饭桌上木绥和木延叮嘱了一干大小事宜,也给了他教导主任的联系方式等等,木延虽然还是一言不发,但她能感觉到木延已经不那么抗拒了。
她一方面觉得惊讶,另一方面又有点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太好哄了,随便陪他走一趟就好了?
不过她没问,木延也没说。
只是她走的时候,木延喊住了她:“你以后常来看看我行吗?”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对,又补充了一句:“或者我周末去看你也行,如果你……和他方便的话。”
木延小心翼翼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满怀期冀地看着她,木绥只稍顿了一下,立马笑道:“当然可以了,来之前打电话?”
木延闻言立马放松了紧绷的肩膀,点点头之后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少见但却十分好看的笑。
“那我走了?”
“拜拜。”木延朝她挥了挥手,等木绥上车开走之后又小声补充:“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