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双纯黑的眼睛里不仅看到了温柔,却还有一丝道不明的无奈和释然,怀纯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还来不及想那是什么,突然――
一道玄雷从天而降,却不是朝着龙首,而是朝着怀纯!
怀纯忽然觉得脸上如被火烧般滚烫,伸手去摸,竟是热血。
龙血炙热非同寻常,就连刚才激烈的打斗,龙衍身上也并没有肉眼可见的重创,但此时被护在龙衍颈下的怀纯却清楚地看着鲜血从龙首上汩汩涌出,不管他怎么使用治愈力也无济于事!
“没用的,怀纯。这是我打破封印的代价。违背誓约者,十倍反噬加诸己身,天雷责罚,无可赦。”
无可赦。
这几个字如雷鸣重击在怀纯的耳膜。阿衍哥哥此时一定是微笑着说这些话的吧,哪怕一道又一道暴雷劈在龙躯之上,龙衍只是展开巨翼,将怀纯护在身下,好似那斩龙台的天刑不过是春天的雨水滴答,秋日的风铃轻响。
“怀纯,从今以后,龙衍不能长侍左右。麒麟肩负重任,好好与青鸾一起,成家之后,于家于国,应有担当……”
那血,已渐渐凉了。
龙衍身上生命的气息在迅速消退,也许是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潜能,也许是重伤早就超过了负荷,不过是强撑到最后一时,也许冥冥之中,天命已经注定,此年今日,在这试心殿中,他与龙衍,将成永诀!
这场戏从头到尾一气呵成,就连围观的闲杂人等都偷偷抹了抹眼泪,足见效果之逼真。
若见到冯夜枢演技的人,定然不会质疑他如今的成就只是依靠外表和公子凭的包庇得来。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无破绽,就连岳导演也暗叫了一声好。
冯夜枢表现得太好了,好得……有点不正常。
岳导演正要叫住冯夜枢询问,却被墨少轻轻拉了拉袖子示意他不要出声。
今天的戏份已经告一段落,但冯夜枢脸上看不到任何高兴的神情,步履缓慢而沉重地走向墙角,此刻离开了聚光灯,岳导演才看出他的脸色白得吓人。
“入戏太深,谁也帮不了他。”墨少轻轻地说,好整以暇地摸了摸下巴,“我倒是比较好奇,让冯夜枢如此一往情深的人究竟是谁?看着应该不像是孟烟池,估摸是什么没法得到的人。可是以冯夜枢如今的成就,还有什么人令他这么憋屈,难道是……我叔叔!?”
岳导演一口水差点没喷在他脸上,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这是我至今听你说过的笑话里面最恐怖的一个。”
话虽这么说,但墨少恶质的笑话确实多少缓解了点岳导演的忧心。可冯夜枢的状况无论如何也不能称之为好,就好像他把自己的生命全部都透支在了演戏里,一旦离开舞台,只剩下了一个空洞彷徨的灵魂。
孟烟池下场了之后几乎脱力,这场戏是冯夜枢的重头戏,表情神态无一不逼真,但是他的样子,真的让自己担心到了极致。
不论他内心在想什么人,自己都无法看着他面色如此惨白而不闻不问。
这一场戏太过于消耗能力,不论是消耗自己的,还是冯夜枢的。
自己在戏里被他抱在身下,只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吐息和清冷的声音,对于怀纯而言,龙衍就是这样值得完全信靠完全依赖和眷恋的人,但是让怀纯亲眼目睹龙衍因为保护自己而最后死去,这是对怀纯最大的折磨。
那么对于自己呢――大概也是最大的折磨吧?用尽全力爱的无以复加,但是只有在这场戏里才能够和这个人假戏真做,目睹他入戏甚深,几乎无力自拔,而他心心念念无法忘记的那个人,是自己所未知的存在。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