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脏污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这才朝着里头喊了声:“行了,可以出来了。”
过了一会,郁老祖、庞氏、郁桂舟依次出来了。
郁当家把东西朝一边一放,几人走了过去,就像是把高家人给围在了中间一般。大管事见先前一直爱理不理他们一行的村长笑嘻嘻的跟郁家人打着招呼:“哟,郁老爷,郁老夫人,你们瞧,如今这些狂徒也真是大胆,什么脏的臭的也敢上门闹,还当我们是吃素的不成。”
高家人:“……”
说他们是脏的臭的?
还没等他们发怒,郁当家一改莽夫形象,高声阔论起来:“村长,还是你行,这不,就是几只活蹦乱跳的耗子,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也只是能瓮中捉鳖的。”
高家人:“……”
又骂他们是耗子?
一旁的村民们已经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瞧瞧他们先前那副神气的样子,还不是满身的臭味,还看不起咱,也不瞅瞅自个儿。”
“可不,耀武扬威的,你瞅我这词用得如何?”
“我也来说一个,我也来说一个,叫,叫……”
“自以为是。”
“你抢我的词干啥?”
“秀才公教的,人人都能学,你自己半天说不出来……”
被羞辱,被无视的高家人终于怒了,连自认能忍的大管事都沉了脸,高声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人群里有人桀桀怪笑两声:“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啊?”
大管事当然看出来了,这谢家村的村长对他们爱理不理的,对这郁家人却不做痕迹的讨好着,他虽是大管事,但也是个下人,这些东西,同出一门。
最终,他只得面对起了郁家人,眼里还带着深深的忌惮,但他熟悉所谓见人三分笑,哪怕是对着敌人也是如此,他拱手笑了起来:“郁老爷,郁老妇人,还有郁大爷,多日不见,诸位可好?”
“没了你们这群恶心人的,自然好,”郁当家抢先说了出来。
大管事毫不介意他的态度,笑着说道:“咱们两家都是姻亲,何必闹得如此,不如找个地方好生说道说道,诸位看如何?”
郁老祖也笑着回他:“没什么可说的,”他看着一旁的郁桂舟,问道:“大孙子,怎么样了?”
大管事一惊,朝郁桂舟看去。
郁桂舟手中托着一块板子,一手拿着笔在那板子上不知写着什么,听到郁老祖的话,不过几笔便顿住了,他点头:“好了。”
也是在他抬着头的这一眼,一旁观察的大管事心里一个咯噔,也不由得在心里叹道,这位郁家的男子当真是生了一副好样貌,清隽舒朗,眉目淡然,浑身气度儒雅,便是抬头挺胸的站着,也是一副好风景。
“拿着,让你家夫人签了它。”
迷迷糊糊的,大管事手里不知被谁给塞了一张纸。
他低头一看,霎时理智回了神,顿时连手心都觉得滚烫了起来,整个人结结巴巴的:“不,这,奴做不了主。”
这一纸,不是别的,正是一封和离文书。
这是郁桂舟想出来的折中办法,也是他询问过郁绣不愿与高家人对薄公庭后想到的。
凭着他们手中的那份婚书,在渝州境内沾上官司,要把这桩婚事断个明白不难,但郁绣已经不小了,又是个妇人,哪怕她无辜,是个受害者,但人言可畏,又回惹上许多非议,说她从前那些年是无媒苟合云云难听的话,还不如退一步,大大方方的写了和离书,从此两不相干,旁人也没得碎嘴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二更,今天出门了,晚上还有事儿,来不及二更了。
看此章,别此东西啊,哈哈哈
谁吃了不要怪宝宝啊!
第114章夫子(十五)
郁桂舟的想法,对郁绣来说,已经把伤害给降到了最低,但对于高家人来说,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只要签下了和离书,那这两家之间的事儿,就是高家输了一筹。
尤其是传回了淮南,近两年已有不少人知道了高家里头的是非,都被高家人给一口否决了,如今只差把郁绣带回去,就能堵住悠悠众口,给人一种,这就是我高家的媳妇,只是回了趟娘家罢了,这不,人回来了,那些谣言自然不攻自破的姿态。
且还能用“造谣生事”这个名头来反击那些跟高家不对付的商户,是以,大管事看着这样一张和离文书心里也是苦。
尤其那文书上把错处都归在了高家人头上,也就是说五公子高峰失德一事,说他性情暴虐、喜怒无常,为人阴狠,不曾善待妻子云云,另有高家帮凶数人,为首的便是高夫人。
这样一封名为和离,实则跟休夫没差别的文书,当真是从这面上儿就没看出过有一点“和气”的意思。
别说他一个管事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和离文书,更甚压根接受不了,就是高家当家的站在面前,看到这样一封文书,恐怕也要气得跳脚了。
世从男尊女卑,如此行事当真天方夜谭。
只是,郁桂舟也只是通知他,并无给人予以回绝的余地,他淡淡的撇过人,看着被下人们苦着脸架着的高夫人和高四公子:“你做不了主,自然有人能做得了主。”
大管事等人都面面相觑,连听得云里雾里的谢家村村民们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郁桂舟并未解释,朝他身后的郁家看去。
众人都跟着看过去。约莫过了一刻左右,只见谢荣推着个板车出来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