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书上竟然还画了几位姑娘的画像,信里说,那都是探访过的淮南的好姑娘,身家清白,虽门户小,但女子着实让人挑不出错处,配他也是使得的。
当时他做了什么?郁言皱眉想起,那几位姑娘的画像他一眼都没看过,就把画像搁置在一旁了,若非今日郁桂舟提起这茬,他都忘了还有这事。
若是他迟迟没挑上一个,他母亲恐怕真的给他指上一个,只等他回去就能成亲了吧?郁言靠在软榻上,深思许久。
郁桂舟回了房,蹑手蹑脚的脱了外衫,刚掀开被子躺下,里头一个娇小的身子就滚进了他怀里,郁桂舟抱着人,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调了个让她靠得舒服的位置,相拥着入眠。
这一觉就睡到了未时,太阳西落之时,谢荣率先醒了过来,她起身时,发现自己枕在相公的手臂上,那白色的里衣被她睡得皱巴巴的,谢荣眼眸流转,稍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抬眼朝郁桂舟面上瞥,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轰”的一声,谢荣觉得脸颊开始发烧起来,想下床,却被郁桂舟拽着手一带,跌回了他怀里,谢荣觉得不光脸烧起来,她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一双小手抵在郁桂舟胸膛,低声喊道:“相公。”
听在郁桂舟耳里,却是格外的软糯和娇怯,让他一颗心软得不可思议。说来也是不可思议,他最初来到大魏之时,只是不忍她年纪小小在丁氏手里被磋磨得如同枯萎的老树皮一般,一步一步的维护,一步一步的教导她,一步一步的让她焕发生机,在这过程里,他们彼此信任,彼此依赖,最终形成了占有,变成了不可或缺的存在。
比之所谓的情爱,这份依赖和占有随着时日越久,越发深邃。他叹息一声,把人紧紧抱在了怀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独处和静谧。
外边天色逐渐暗淡下来,透过光线,房里也开始暗淡,谢荣轻轻推拒着郁桂舟的手臂,在他怀里闷声说道:“时辰不早了,相公。”
郁桂舟把下巴从她颈窝处抬起,看了看,不甘不愿的哼唧了一声:“是不早了。”他顿了顿,把人扶正:“走吧,起了。”
谢荣掀了被角,从床头拿了外衫穿好,又拿过郁桂舟的外衫给他穿,在郁桂舟的打趣中说:“小荣真贤惠里”通红着脸,等郁桂舟衣裳穿好就迫不及待的走了。
她刚出房门,就见郁老祖父子和郁言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正说着什么,见她出来,郁当家还问了一句:“小荣,舟哥儿醒了没?”
谢荣垂着头点了点,说了声:“我去做饭。”就跑灶台里忙去了。
她的话刚完,身后的房门就被推开了,郁桂舟大步夸了出来,嘴上挂着笑,喊了句:“祖父,爹,五叔。”
郁老祖不住点头,外满意,待他走近,还乐呵呵的说道:“快坐下说,坐下说。”
郁当家原本也是十分满意自己儿子的,只是看亲爹这一副模样,突然不是滋味了起来,想这石桌上有四个人,郁老祖除了他,对另外两个哪次不是笑脸相迎?
不就是会读书吗?
郁桂舟听话的坐了下来,只是在对着郁当家忽变的神色,还担忧的问着:“爹,你是哪里不舒服,脸上不太对劲,要不我去找个大夫过来?”
郁当家脸色更是带着几分黑,摆摆手:“我没事,你别小题大做。”
“什么小题大做,舟哥儿这是在担心你。”郁老祖白了郁当家一眼,看他有几分不满意:“你老子我赶了几日的路休息一会也没事了,轮到你了还娇贵起来了,壮得跟牛犊子似的,能有啥毛病?”
郁当家的脸直接黑了,又不敢朝郁老祖撒火,只得无奈的喊着:“爹,你说些什么呢?”
还能不能给他留点面了,这里,除了郁老祖外,好歹也是他辈分最大好吧?
“祖父,你们是何时到的,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郁老祖还想再说两句郁当家,郁桂舟一见这情形,赶忙插了话,从郁老祖口里救下了即将要被批评得体无完肤的亲爹。
郁当家闻言放心了。
郁老祖果然没再追着郁当家骂了,反而笑得乐呵呵的:“就你们比试的时候,说来也是运气,我们刚好在那邀月楼前边,见一堆人跑过去,把路都堵住了,这不,一下车打听了几句,才知道那比试的人里有我孙子。”
原本他和谢荣是在那面摊处等着的,让郁当家过去探探,等了好一会,郁当家是回来了,还带了个消息,说郁言也到了,还让人给他们安排了个位儿,这不,他们这才把使了银钱让人看着牛车,自己提着包袱去春熙楼看比试了。
郁桂舟听完,也跟着笑了:“府城一向热闹,近日家里也没啥大事发生吧,怎不把祖母她们一道接了过来聚聚,正好府学里也放了农假,我还能带你们去逛逛。”
“你祖母年纪大了,再则家里的买卖也要人,至于你娘,让她在家里伺候你祖母了。”丁氏倒是想来,只被郁老祖等给镇压下去了,看今儿这情形,若是让丁氏来了,那还不尾巴都翘起来了,莫平白给他大孙子惹祸,让人笑他有这么个分不清主次的亲娘才是。
郁桂舟面色愧疚:“是孙儿的错,原应回去看望祖母的。”
“胡话!”郁老祖道:“只要你有这份心就得了,既然是读书人就安安心心的读书,九十九步都走了,还差那一步?”
见郁桂舟被郁老祖呵斥了一字半句,郁当家顿时就高兴了,跟着郁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