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允许她下床。
这一个半月可把叶宝葭给闷坏了,按照规矩,不能梳洗、不能用眼,不能这不能那,她若是偷偷摸摸想要违抗,琉紫和一众宫女内侍都如临大敌,说是陛下说了,娘娘若是在月子里落下半点病症,都要拿他们的脑袋伺候。
她没法子,闲来无事只好让奶娘们把两个小家伙抱来玩,小家伙的脸庞没几天便长开了一些,不再是那皱巴巴的模样了,一天变一个样,越来越可爱了。
虽然是双生兄妹,两个人长得并不是十分肖似,卫子骐肖母一些,一双眸子已经有了几分叶宝葭的□□,眼线狭长,眼尾微微上挑,想必长大了之后必然会是个隽雅fēng_liú的翩翩贵公子;而卫玖则肖父一些,一双眸子大而有神,却又有着几分女娃的柔媚,水汪汪乌漆漆的,让人看了都不舍得挪开,因为生出来的时候就弱小,卫玖此时也娇弱得很,哭起来和小猫叫似的,和哥哥那洪亮的哭声天差地别。
眼看着一个半月到了,禁令终于解除,叶宝葭欢天喜地地梳洗了一番,换上了从前最是心爱的妆花八幅裙,簪上了点翠玲珑步摇,戴上了翡翠牡丹玉镯,在园子里美美地走上了一圈,又第一次抱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心满意足地坐在贵妃榻前左看右看。
快到晌午的时候,卫简怀便回来了,叶宝葭起身相迎,两人四目相对,微微一笑。
“陛下,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巧了,朕也有件事情想和皇后商量。”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你先说。”卫简怀笑着道。
“我想去六丽寺拜见一下普善禅师,”叶宝葭将手腕上的紫檀玛瑙手串和翡翠镯子朝着卫简怀示意了一下,“此次生产,多亏它们的庇佑。”
卫简怀的眉头一皱:“怎么靠它们庇佑了?”
叶宝葭迟疑了片刻,将她在迷糊中感受到的那一瞬情形说了一遍,又笑着安慰道:“可能是我累糊涂了的幻觉,不过,去见见普善禅师,听听他的教诲也是不错。”
卫简怀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叶宝葭在产房里的情形,后来他曾细细找琉紫问过,的确有那么一瞬,原本在用力的叶宝葭莫名没了动静,吓得她们几个都魂飞魄散。
他定了定神,点头道:“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朕想说的也是这个,上次在六丽寺中许的愿,蒙佛祖保佑都一一实现了,朕打算去还愿。”
六丽山依然和从前一样景致秀丽,帝后一行人到达山下的时候,这里刚刚下完了一场晨雨,远远望去,山色空濛、碧色如洗。
拾阶而上,山涧潺潺、鸟鸣阵阵,山径旁的碧色丛中偶有零星的野花羞涩地探出头来,看着喜人。
卫简怀随手摘了一朵粉色的插入了叶宝葭的发髻中,退后欣赏了半晌:“人比花娇。”
的确,刚刚生产完的叶宝葭被逼着吃了无数滋补之药,此时脸颊丰腴,肌肤白里透粉,光泽莹润,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
天子心里这么想的,也诚实地这么做了。
迅速地在叶宝葭脸上偷了一个香吻,卫简怀一脸的旁若无人,继续拉着叶宝葭的手往前走去。
身后跟着的李德、卢安、杜冯等人都习惯了,眼观鼻、鼻观心,此时万万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他们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天子的偷香,要不然皇后娘娘羞恼之下不让陛下近身了,他们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六丽寺前,普善禅师早已身披□□,领着一群僧人恭候在山门前,一见帝后二人便率众恭谨地行了大礼,再将人请进了寺内。
大雄宝殿依然巍峨肃穆,梵音清透、青烟袅袅,卫简怀奉上了香资为佛祖重塑金身,更是亲手为佛祖敬上了三柱清香。
谢隽春未死、和叶宝葭两情相悦。
从前许的愿望都一一实现了,日后他必定会敬天爱人,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好帝王。
也盼着他和他的皇后,年年岁岁如今日,甜甜蜜蜜似今朝。
侧脸看了一眼陪在身侧的叶宝葭,卫简怀心头暖融融的,忍不住便拉住了她的手。
叶宝葭瞪了他一眼,小声道:“佛祖面前,不可孟浪。”
“帝后和美,不正是佛祖心中所想吗?”卫简怀亦轻声回了一句,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十指紧扣。
不远处的普善禅师看着他们,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阿弥陀佛,陛下真性真情,皇后娘娘无须介意。”
叶宝葭的脸红了红,只能任由卫简怀握着了。
卫简怀此时身心愉悦,言谈举止分外客气,“朕和皇后能有今日,离不开大师的鼎力相助,朕在此谢过大师。”
叶宝葭上前一步,向普善禅师深鞠了一躬:“多谢大师当日赠我这串紫檀玛瑙手串,危难之中救我一命。”
“皇后娘娘说笑了,一切都是天意罢了,”普善禅师笑道,“庄周梦蝶,世间之事虚虚实实,这手串也只不过是个死物,焉知不是皇后娘娘自身积累的福缘让娘娘心想事成呢?”
卫简怀在一旁听得有些心慌。
若说是庄周梦蝶,会不会有朝一日他从梦中惊醒过来,发现叶宝葭杳无所踪,所有的一切只是他自己脑中杜撰出来的而已?又或者哪一日叶宝葭的福缘尽了,她的魂魄便又要消散离去了?
若是成日里要如此担忧,岂不是拿钝刀子割肉,磨人得很?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将普善禅师拉过一旁压低声音道:“大师,朕此来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