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爬起了。
悠然终于明白——原来小新是被自己猛推开的门给撞倒在地了。
重逢的一瞬,两人都有点不知所措,当即就愣住了。
但厕所的气氛以及气味实在不适合上演唯美剧情,所以小新很快就回过神来,照旧将双手插在裤袋中,揉揉鼻子,将眼睛移开,故作不在意地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谁知话音刚落,一个不明物体就向着他的脑袋砸来,小新躲闪不及,只听得耳边“咚”的一声,接着脑袋就开始嗡嗡直响。
蜜蜂飞走后,小新小宇宙爆发,怒吼道:“干嘛拿包砸我!还有,包里是什么,为什么这么重?”
“路过学校外面建筑工地时捡的铁块。”悠然从包中掏出一坨五斤重的白闪闪的铁块,举在手中,一脸凶神恶煞:“至于我打你的原因,还用得着说吗?”
说完,悠然再度举起铁块向着小新砸去,小新赶紧握住她的手,努力地让那凶器不砸在自家的脑袋上。
两人的动作就这么僵持着。
“你凭什么打我?!”
“你不道歉,还玩失踪,现在还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和这些乌漆包糟的人混在一起,你自己说你该不该被打?”
“你又不是我妈,你管我这么多?!”
“我不是你妈胜似你妈!”
“李阿婆,去死,不准占我便宜!”
“这就叫占便宜了,那你说那天晚上你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该千刀万剐?快道歉!”
“我不道!”
“道歉!”
“休想!”
“道歉!”
“我,死,都,不,道……啊!”
很不幸地,虽然小新制住了悠然的手,但却忘记提防了她的脚,于是,悠然华丽丽的腿,华丽丽地提在了小新的重要部位上。
小新应声,慢悠悠地蹲在了地上,冷汗直冒。
“今天我只是用了五分力气,要照我平时的气性,不一脚把你踹残疾了我不姓李!”悠然拍拍尖尖的鞋尖,很御姐地说道:“道歉就饶你一命。”
小新抬起头来,估计痛厉害了,俩眼珠红红的,可他咬着牙,道:“我说过,我死都不道歉。”
悠然忍不住又举起手中杀伤力无比的那坨五斤重的铁块,非常想将他那固执的脑袋给拍出脑浆,但铁块飞在中途时,又生生停下。
杀手游戏还有遗言时间呢。
“为什么不道歉?”悠然决定让自己心平气和一点。
“不知道。”然而小新的回话却让悠然刚才平息怒火的努力成为了无用功。
“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不知道?”悠然用手狠狠地扫了下小新的头发,成功地破坏了他的发型。
据说世界上有种人,人生格言就是“头可断,血可流,头型不能乱”。
而小新,估计就是属于这类人,因为当这么做了之后,他竟然一跃而起,眼中冒着斯派修姆光线,那情状,像是要将悠然给烧焦了。
“我……”悠然吞口唾沫:“包里有梳子……要我给你梳梳不?”
小新要的显见不是梳子,在发射了强大的斯派修姆光线后,小新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为什么?因为我知道,如果时间重回到那一晚,我还是会对你做一样的事情。所以,即使我道歉,那也不是真诚的。”
悠然仔细地看着小新,再回想起他对自己在路灯下的描述,最终得出结论——这血性方钢的孩子,肯定饿了很久了。
“原来我再怎么做,还是变不成大海,特别是在他的映衬下,更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小新还是不愿直接提及屈云的名字。
“只是输了一场无聊的比赛而已,没人当真的。”悠然道。
“是,我也看出了,我输了,你一点也不失望。因为从一开始,你心里就认定,我是赢不了他的。”小新直接问到悠然心中:“其实,在你看来,我和他从来都不在同一个地点是吗?”
悠然哑口无言,小新说的,不无道理。
如果一个人的心是衣柜,那么屈云是在恋人的那个抽屉中,而小新,则是在好友的那个抽屉中,从没有移动过。
“那天晚上,我想证明的只有一件事——我是男人,和他一样,都是男人。”
“可是那么做的下场,却更凸显了他的成熟,你的幼稚。”
“可是李悠然,你根本就不给我任何的机会!”小新挫败地将手插入刘海中:“你对我不公平,明白吗,你从一开始,就将我逐出了比赛场地。
“那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悠然道出了实话:“龙翔,我很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所以,我一直自私地强制性地将我们的关系固定在朋友上,因为恋人是来来去去,而朋友则是一生一世的。”
“但你知道吗?”龙翔的眉宇,第一次显出平静的清澈:“李悠然,从我意识到自己爱上你,而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爱上我的那刻起,我们就注定失去了。”
“我不懂。”这是悠然第一次,听不懂他的话。
“我不是金岳霖式的男人,能忍受自己爱的女人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场景。”龙翔缓声道:“所以,当你确确实实无法和我在一起,我会离开。”
“不能成为朋友?”不知为何,悠然鼻子有些酸。
“不能。”小新说出的这句话,像是在心中已经存放了几万万年般。
这确实是他的真心话,他的世界,便是如此分明,不能有暧昧,不能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