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之上,身披雪白狐裘的女子不动如山地立在那里已经很久很久了,她面容消瘦惨白,嘴唇干裂渗血,杏子一样布满血丝的漆黑眸子,却射|出异常坚韧执着的光芒。凛冽寒风呼啸而过,刮得雪白狐裘烈烈飞扬,她纤弱的身子在狂风中微微摇晃,像似随时都会栽入脚下薄冰漂浮的断魂湖中。
立在身侧双眼红肿的南宫珞珞,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到底忍不住,背过身去,又开始默默掉眼泪。
七天,整整七天了,什么都没有找到。
为了寻找轩辕一扬,差不多整个江湖都出动了,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整个江湖的人都在极其用心用力地寻找。
因为她,向来不理江湖纷争独善其身的考盘宫都破例派出了数百人,翻天覆地没日没夜地寻觅。
观火阁、考盘宫、玄华堂分别安排了最顶级的潜水高手,穿戴了最顶级的防护衣,一批又一批潜入湖底寻找,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她和墨封第一时间赶到崖底时,断魂湖湖面的薄冰是破碎的,而且是在不同的位置,两处极为明显的破碎。
所以,她确信,轩辕一扬和流火都还活着,至少,目前,他们都还活着。
流火或许是因为无颜面对墨封,所以不敢露面,那么,轩辕一扬呢?他为什么不肯见她呢?
百般思虑,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他伤得极重,或许是遭遇了更糟糕的事情,不想给她希望之后再给她失望,所以,狠心躲避她。
她立在凛冽寒风中勾唇一笑,唇上干裂的口子一丝一丝溢出鲜血,形状可怖异常,布满血丝的漆黑双眸隐约水光闪动,却没有凝成泪滴,眸光愈发坚韧笃定。
所以,她要站在这里,站在这个最显眼的地方,任凭风雪吹打,不分昼夜地站在这里,任凭撑不住一次一次晕厥,又一次一次爬起来,继续站在这里。
她就是要告诉他,她在等他,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不管结果如何糟糕,她都在这里,一直等他。
身后隐隐传来冷冽的熟悉气息,她目光中的柔情坚韧像被寒风瞬间吹散裂开,余下的是比冬夜还要冰冷的无尽黑暗。
立在一旁的南宫珞珞握紧双拳,红肿的双眼里满是滔天的怒火和恨意。
墨封的全部思绪都灌注在眼前那一抹纤弱的白色身影上,其他的,全然不在乎,他神情哀伤无助,声音像被冰冻又砸碎,零零碎碎,破烂不堪的沙哑无力:“要打要骂要杀要剐都随你,只是,心心,求你,不要漠视我好不好?”
她的目光落在漆黑幽深的断魂湖里,干裂的唇扯动了一下,说出七天以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极为冰冷决绝的话语:“我不想再见到你。”
墨封原本苍白的面色瞬间惨白如死人,她像似怕他听不清,慢慢回转身子,目光定在他悲伤不已的狭长眸中,一步一步走近,立在他身前,抬头看他,眼中泛出清晰决然的恨意,她一字一句,用尽此生最狠戾的语气说出来:“墨封,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
那一刻,呼啸而过的寒风像似带着利剑,毫不留情刺进他的心口,他的身子狠狠一晃,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她像似什么都看不见,漠然同他擦肩,墨封几乎下意识一把握住她手腕,狭长眸中慢慢泛出粼粼水光,嗓音暗哑哽咽:“心心,不要,不要这样……”
她用力挣脱他的桎梏,向前走去,狂风迎面呼啸而来,她觉得自己的全部精力似乎在方才须臾间尽数耗尽了,这一刻,被风势带了一个趔趄之后,便再也控制不住身子,倒退数步,仰头栽向断魂湖。
那一瞬间,她看到自不同方向同时跃下三个身影,极好分辨的一黑一白是墨封和令狐玄,还有一个身影裹着朴素的衣衫,在漆黑夜色的掩护下极为普通,毫不起眼,可是,她就是一眼便认出来了,那个人,是轩辕一扬。眼中的泪在坠入湖中时涌出来,最后的意识是痛彻心扉的诘问:一扬,为什么不肯见我?
隐约间,闻到极好闻的檀香味,记得这个味道是师父师姐最喜欢的,难道……回到考盘宫了?她猛地睁开眼睛,却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慢慢环顾四周,房间摆设极为精美考究,像女孩子的闺房,却又过于古朴大气了。
床边小几上摆放了一个紫砂香炉,香气袅袅,盘旋挥散。
想撑起身子,却发现身子极为乏累虚弱,虽然近来身子确实伤损过于严重,但是如今的无力虚弱似乎又跟以往不太相同,像似……像似中了什么毒。
吃力撑起身子靠在床头上,正准备为自己把脉,却看到左手包着厚厚的细布,隐约渗出血迹,按了按,竟然没有几分疼痛,她不觉间眉目幽深,抬手解开细布,心一点一点下沉,当伤口彻底落入眼中时,一颗心,也已沉到了谷底。
手掌缺了一块肉,伤口皮肉外翻,边缘参差不齐,应是被什么东西撕咬下来的,其间脓血参杂,渗出的血水隐隐泛着幽绿寒光,恶心恐怖。
她的手指微微有些发颤,慢慢按在自己的脉搏上,良久,仰头靠向床头,勾唇凄然一笑,果然,中了剧毒,而且,是无解的剧毒。
师父曾说过,断魂湖里有一种食人鱼,牙齿锋利,专食肉类,并且齿间有剧毒,哪怕被它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