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低垂下眼眸说道:“姐姐还是叫我云安吧,云安自然信得过姐姐,定会按时吃药,好好休养。”
轩辕一扬已经迈步走了出去,淡淡说了句:“走吧。”
兰云安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人已经走远了,只能看着她尴尬地笑了笑。
她也是拿轩辕一扬的性子无可奈何,随后又嘱咐了兰云安几句,方追了出去。
穿过月门,走了不远又拐进一进院落,迎面一道华丽精美的垂花门,轩辕一扬停下脚步:“前面是女眷居住的内宅,我不便进去,你自己去看看吧,我去别处看看,半个时辰后在前厅会和。”
她应了一声:“好。”便一个人走了进去。
沿着抄手游廊拐进另外一道月门,却是内院的后花园,园中一湖莲花摇曳生辉,远远可见湖心亭里卧着一位婉约美人。
低眸想了想,当是兰家大小姐兰云琴了。
飘身落于亭中多时,兰云琴始终不曾察觉她的存在。
多年后,她仍记得第一次见到兰云琴时的模样。
那日,阳光正好,微风徐徐,身畔莲花摇曳成阵,兰云琴身着一袭水粉曳地长裙慵懒地靠着檐柱斜卧在栏杆旁,修长嫩白的手臂伸入湖中,葱白手指落在清绝隽永的莲瓣上。她五官精致又清淡,像工笔画中走出的倾城佳人,唇角含笑,眼中滴泪,一种幸福又痛苦的神情纠结在她娇俏的面庞上,我见犹怜到了极致。
徐徐荷风中,传来兰云琴低吟的诗句: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她忍不住低低叹了声气,自古“情”字最磨人,都把如花似玉的美人折磨成痴人了。
兰云琴听到身畔传来一声叹息,缓缓转头望去,目光里惊异一片,怔怔看了看她,又怔怔地转过头去看了看一湖莲花,再怔怔地转过头来看她,忽然猛地起身冲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惊喜得有些语无伦次:“你是莲花仙子对不对?你知道我想念阿昊所以现身帮我的对不对?我已经七天不见阿昊了,我好想念他,你能帮我找到他对不对?”
她见兰云琴水剪双眸中泪意一片,温和笑笑回答:“白君昊今日刚刚返回清城,想必很快就会来见你了。”
兰云琴瞬间滴下泪来,脸上的笑却比夏花还要绚烂,冲着她深深福了一礼道:“多谢莲花仙子!”
她不好实言相告,怕兰云琴难为情,索性道了声:“不必。”飘身离去了。
晚饭的时候,轩辕一扬因为白天的事情说了南宫珞珞几句,南宫珞珞便愤愤不平地转身回了房间,饭也不吃了。
她叹气:“珞珞一个女孩子家,不好说出口很正常,你干嘛一回来就怪她?不吃饭夜里饿坏了怎么办?”
轩辕一扬翻白眼儿:“她像个女孩子吗?放心吧,饿不死她,肯定白天吃多了,这会儿也吃不下,借机会跑了。”
她也忍不住翻白眼儿:“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他夹起一块鸡腿正准备放到她的碗里,听到她的话,抬眼看了她一下,转而把鸡腿夹回了自己碗里,然后默默夹起一块土豆放到了她的碗里。
她到底被气笑了,忍着笑低喝了一声:“轩辕一扬。”
吃过了饭,他们回到房间里讨论案子。
她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分析:“如今看来,兰鸿、兰云杰、兰云豪、兰云安都中了噬心蚀骨毒,下毒之人是想把他们活活折磨死,这是多大的仇和怨啊。如果只是为了复仇,干嘛又要偷家主信物呢?他不知道偷了家主信物,一定会引出观火阁吗?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坐在对面的他浅啜了一口茶,抬眼看她:“谁说偷家主信物和下毒的就一定是同一个人?”
她不解:“如果是为了报复兰家,为什么唯独兰云琴没有中毒?”
他缓缓吐字:“白君昊。”
她看他一眼:“你也怀疑白君昊?”
他放下茶盏,手指轻敲桌面:“兰云杰和兰云豪暗中争斗多年,可是近半年来似乎愈发激烈,甚至开始互相攀比奢靡生活,从争夺各种各样珍奇珠宝,到兴建酒池肉林,再到争夺各色女人。前些日子为了夺得万香楼最新推举的花魁凝烟,他们不惜当众大打出手,引为清城一大笑柄。在所有事件的细枝末节中,都出现过长生门的人,看似无关紧要,实则推进事态发展。而白君昊是半年前成为了长生门少门主,势力达到一个鼎盛阶段,半年前认识兰云琴,与兰云琴订下婚约,这一切不可能都是巧合。”
她目光幽深:“扳倒兰家,还要让兰家名利尽毁,兰家人身心受尽折磨。如果真是白君昊,他的动机是什么呢?他与兰家能有什么仇恨呢?如今兰云琴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而他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如果白君昊是罪魁,对兰云琴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他喝了口茶,抬眼看她:“目前也只是推测而已,以我推断,白君昊今夜应该会去兰家,不如我们夜探兰家如何?”
她点头:“好。”
下弦月幽幽暗暗,无边夜色中,两抹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