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虽然,流月也只能跟到等候的偏殿,再后面便只能靠卫明沅自己了。
“宫里重规矩,稍后进宫在偏殿等候时,会有司礼嬷嬷教导你觐见的礼仪,你用心学,去了寿康宫里,切记谨言慎行,问一句,答一句,切勿多言。再有一个,太后和宁王的关系不好也不坏,你……算了,今日太后宣你进宫,约莫是想看你一眼,问问你都会些什么,不会太为难你的。”赵氏说着给她亲自挽了个双平髻,簪上一支多宝钗点缀。
接过流月递来的荷包,往卫明沅手里一塞,继续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给你打赏宫里的内侍和宫女嬷嬷的。”
卫明沅一根神经绷着,聚精会神地听着她说话,此时拿着那荷包也觉得它沉甸甸的,好不坠手。未免赵氏担心,她对她露出一个轻松的浅笑来,“娘,我都明白的,您放心吧,太后还能吃了我不成?”
“是不能……”赵氏还是不放心,但她看得出来女儿的紧张,便住嘴不再多言,怕说得多了,女儿反而更紧张。
马车缓缓向皇宫的方向驾去,很快就转过街角不见了,赵氏在府门站了一会,最终只能长叹一口气,回府内忧心地等着。
马车内,卫明沅绞着帕子,笼着眉头随着马车摇摇晃晃,渐渐陷入了沉思。
太后与宁王之间的纠葛,卫明沅是再清楚不过的,按着那书里的描述,两人如今的关系只能用疏离来形容。虽然太后有心补偿宁王,并试图修补母子间的关系,但显然宁王并不接受。任谁自出生起便被亲生母亲陷于危难当中,至今仍旧拖着残躯苟延残喘,大概都会如他那般耿耿于怀。如果事情没有其他转机的话,恐怕这对母子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鉴于慧然大师的预言和批命,卫明沅有种预感,太后或许会把她当做修补他们母子情分的新契机。只是,恐怕,理想很丰满,现实会很骨感吧。
毕竟,她现在于宁王而言,什么也不是,充其量只是一个可能让他活命的吉祥物。这方面的自知之明,卫明沅还是有的。
所以,如果太后真想通过她来接近宁王,兴许要失望了,至少,现阶段不行。
太后当初能想出那样的手段来为昭武帝继承大统铺路,心思和手段自然不简单,卫明沅能想通的,她自然也能想得到,更甚者会想得更为长远,因而,此行卫明沅并不担心太后会为难于她,至于像卫明昭那样明晃晃的亲近和拉拢,想来太后还不至于现在就表露出来,那样的吃相实在太难看,太后应该还做不出来。
想通了这点,卫明沅这才放松下来,眉心松泛开来,心无旁骛地应对接下来学习礼仪之事。
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题着“寿康宫”三个烫金大字,油然而生的庄重感压着在殿门等候的卫明沅大气不敢喘一点,垂首恭谨地站着,没有半分不耐。
所幸,引路嬷嬷进去通报后没一会,便有宫人来引她入内。
卫明沅踩着细碎的步子不急不缓地跟着宫人入内,眉眼低垂,排扇般的羽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翳,恭谨之余却也令人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宫人通传过后,她按着规矩敛衣行礼,盈盈福身,绛唇轻启,曼声道,“臣女卫明沅,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卫明沅着一袭浅青色的罗裙,只在领口和袖口处绣了精致的蝴蝶,腰系一条淡粉色的缎带,缀一方白玉纹佩和银丝流苏压裙,裙摆处一层淡薄如雾的绢纱,看着简单却雅致大方。只不过,看身段,还是稍显稚嫩。那模样也是清纯,特别是那眉间一点朱砂衬得她如同观音座下金童玉女一般精致,令人见了心生欢喜。
太后看了她一会,没有多刁难便道了“免礼,赐座。”
卫明沅趁着起身落座之际,用眼角余光淡扫了一眼座上之人,只见她着一身暗紫色锦缎华服,朵朵金丝祥云在领口和袖前铺陈开来,瑰丽璀璨的珠翠和金丝络,泠泠泛着金红的光泽,如火。华贵、傲然,却稳如泰山,卫明沅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凝神静气。
这样的气度,高贵有余,亲近不足,只能徒增疏离。不过,对着她,太后也的确没必要屈尊降贵地亲近。
接下来一问一答,和赵氏以及卫明沅猜测的差不多,太后只问了她念过什么书,琴棋书画和女红可有学过,家中可有请司礼嬷嬷教导礼仪,等等。
卫明沅既不夸大,也不隐瞒地答了,神色从容,恭谨却不拘谨。
太后的心思却不在卫明沅身上,当年的事,即便宁王从未提起,她却晓得,他什么都知道,并且一直介怀着,否则这些年也不会与她客气而疏远着。乍闻卫明沅的存在,她比谁都高兴,觉得这是上天赐予她解开逸儿心结的机会。听说他亲自去求的赐婚圣旨,思索着他对卫明沅有几分看重,便把人宣进了宫里,并把消息传了出去,为的是能够借此机会见他一面,好好谈谈。
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他了,上回见宁王,还是在中秋宫宴上,她坐在上席,他在席下如同普通的臣子一般向她请安。
终究还是失望了。
太后心不在焉地问着卫明沅话,一边时不时地看向寿康宫的殿门,那里始终没有出现她希望看到的人。
最后一次,佟嬷嬷向她摇了摇头,在她眸光黯淡下来的时候,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提醒道,“太后,巳正了。”
卫明沅是辰正进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