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湿透,红肿着眼睛骑在墙上,心里一阵悲哀一阵愤慨地起伏不定,连带着身子也晃了两晃。
“萱小姐,”秦渊在下面看着她,惊呼出声。
韩萱听到有人叫她,顿时吓得够呛,以为被江家人发现,直接从墙上栽歪下来,好在她还算清醒,歪到了韩家这边。“萱小姐!”秦渊忙奔出两步,将她接在怀中。
韩萱见是秦渊,心下稍定,秦渊连忙放下她,低着头退后一步,深深作揖,神情赧然,雨水一道道地流过他的脸庞,滑入衣领中。韩萱叹了一气,抬手隔开眼睛上方的雨水:“好了,都这种时候了,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
“萱小姐说的是。”秦渊起身,“你怎么……”秦渊想问今个不是你成亲之日么,怎会穿着丫鬟衣服,再一细思,却是说不出话来了,眼睛越瞪越大,一脸讶然地等着韩萱说话,雨水流过眼中也顾不得了。
韩萱哭道:“我娘她……她在江家自尽了。”说着哽咽起来,秦渊怕她出声引来江家人,忙拉着她奔向院中小亭。
韩萱抽泣了两下,继续道:“我舅舅好似也……也被他们扣了下来。”
秦渊闻言一惊,如果宋家也出事,那就没人帮他们出城了,不过看着已然哭成个泪人的韩萱,秦渊顿时勇气倍增,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她平安。“你先冷静一下,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出城,大小姐和杉公子已经走了。”
“出城……”韩萱脸上不禁现出茫然之色,她此番拼着不顾豌豆的安危混出来,本是想找弟弟的,奈何眼下家人一个也不在身边,神情又变得悲戚:“我娘亲的尸身还在江家。”
秦渊却是顾不得悲痛,一股责任感逼得他不得不冷静,他双手抚上韩萱的肩膀:“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事已至此,你若在江家待不下去,还是先躲起来为好。今夜有那么多韩相门人在江家,量他们也不敢不好好安葬师娘。”
韩萱看着他双眼,不知怎地就心下稍定,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可是我们怎么出城?”
“先去我一个朋友那里避一避,明日等城门开了再走。”
“不对,”韩萱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刚才说我大姐和杉弟走了,那我家小妹呢?”
“葳小姐?”秦渊凝眉想了想,道:“今夜我没有见过她,她好像一直都不在家中。”
韩萱大惊失色,不过不同于刚刚的六神无主,她一想起韩葳,便多了几分做姐姐的觉悟,精神瞬间就恢复了大半,“这丫头这时候会跑哪儿去?”
韩萱说着就出了小亭,跑进大雨中,秦渊紧随其后,问道:“你做什么?”
“先找一找她有没有回来。”韩萱道。
二人冒着大雨在韩府各个房间穿梭,期间碰到了几个丫鬟,都说没见过韩葳。韩萱一边担心着韩葳,一边又害怕江家人发现她出走,心中焦急万分,也没想到找一些雨具。秦渊对韩府大部分地方都比较熟悉,所以便同韩萱分开来找。
突然,秦渊听到了韩萱的一声轻呼,忙循声奔去,只见韩萱手捂着嘴,站在一间敞着门的房间外。“怎么了?”秦渊跑上前去,不待韩萱回答,已然知道了答案,那间房内,韩平川的小妾伊乔,此刻已吊死在了房梁上。
秦渊进去将伊乔放下,人早已气绝,秦渊一时感慨万分,说不出话来。韩萱惊立门外半晌,才想到抬脚进屋,却被门槛绊倒,摔倒在地,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就在这时,院外想起了杂乱的喊声:“你们去那边找,你们几个,这边。”
韩萱忙止住哭声,低声对秦渊道:“是江家的人。”
秦渊一下子弹起,跑过去将门关上:“这房间里面有没有后门?”
“有个窗子。”
“走!”秦渊急切间扶起韩萱,一时也顾不得礼数,拉着她的手就要向里走,韩萱却挣脱了他的手,郑重向伊乔拜了三拜:“姨娘走好,萱儿有机会再回来祭您。”
韩府毕竟是韩萱从小长大的地方,韩萱要躲人,江家那些下人也只有被她牵着鼻子走的份。二人跳出窗子,穿过后园,又来到了秦渊进来的那处围墙,秦渊不由苦笑,这一夜他不知翻了多少次墙了,果然熟能生巧,秦渊敏捷攀上墙头,然后伸出手就要去拉韩萱。
韩萱手还未伸出去,就见两名江家家丁从假山后冒了出来,此时雨势渐小,两名家丁呼喊两声,顿时又招来四五个家丁,其中一个领头的道:“少夫人,还请您跟我们回江家,否则老爷怪罪下来,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江狸怕韩萱出去之后乱说话,所以叮嘱下人一定要把韩萱带回江家。
“闭嘴,”韩萱气道,“我不是你们的少夫人。”
秦渊见韩萱已经来不及上来,只好又跳了下来,站在韩萱身边。
那家丁笑道:“少夫人说气话,婚礼已成,您已是江家的人了。你们几个,还不快请少夫人回去。”其余家丁闻言便要拖走韩萱,秦渊拦在她身前,却双拳难敌四手,被三个人扭到了一旁,韩萱不住反抗:“放开我,我死也不回去!”
“放开她。”正当韩萱马上要被两个家丁抬起的时候,一人大喝道,家丁回头一愣,愕然道:“少爷。”正是江渔赶到,一身的新郎喜服还没来得及换掉。
江渔又重复了一遍:“放开她。”
几名家丁无奈只好放手,秦渊忙去扶韩萱:“你没事吧?”
韩萱揉了揉手腕,摇摇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