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说青梧侠曲冷苦恋玉卿公子蔺可聿的,只是因为上次二人碰面后去茶馆喝了个茶,交谈甚欢。
“世人总是选择自己愿意听的部分去听,久而久之,拼凑起来的也就不是原来真实的消息了。对他们来说,只是平凡生活的一剂调味,无人愿意去分辨或找明真假。”
聊风晓颔首,“倪姑娘说的没错,正如我所想。”
“其实兄长是我父王收养的孩子。”
倪絮这下也明白之前聊风晓所说的话的意思了,玉卿公子痴恋斯南郡主,也不过是传言。想到这里脸上有点烧,明明知道那些是传言,不可尽信,为什么自己还傻傻的真的信了?
姑娘,你不懂,这不就是关心则乱?
聊风晓大致讲了一下,蔺可聿受她父王所托照顾自己直到嫁人的事。
但说是照顾她,其实就是他挑拣的一批人护着她长大罢了,他与她其实甚少见面——不然传言就得是玉卿公子乃斯南郡主的童养夫了。直到前几年七皇子有意求娶她,蔺可聿才来了泗禹,代替她父王考验七皇子,那时传言才慢慢升起,等到他们发觉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在说了。
“可他明明答应了照顾你,为何不亲自照顾?”总感觉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聊风晓掩嘴笑,“你大概不知道,兄长不喜与人太过亲近,他会觉得浑身不自在。我那时候小,父王刚去世,爱粘人,他怕我粘着,就出府住了。不过因为兄长向来浑身仙气儿,那股疏离的感觉也就十分自然了,倒没有多少人发现。”
想起从前,逢年过节兄长还是会来与她聚一聚,她那时还小,短胳膊短腿的像个小萝卜,扑向兄长时每每都会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然后让下人抱走她。
不过都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她倒是不怎么记得,都是奶娘告诉她的,也权当是乐子来听,兄长对她怎么样,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倪絮歪头一想,她还真没发现,之前在空莱的时候,出去游玩两个人也有挨得很近的时候,那时看书偶尔有不懂的他也耐心解答,想想那时候两人坐的也挺近的,并没有发现他有不自然的样子。
聊风晓见她这样便知她在想什么,笑得更是灿烂,“你没发觉兄长身边只有一个月黎,但他也不让月黎碰他,什么都是自己做。”
倪絮点点头,好像是这样的,明明之前他腿脚不便的时候可以让月黎抱上床或者扶他上床,可他总是自己一点一点挪上去的。
聊风晓揶揄一笑,看着她,“至于你,大约是个例外。”
吃过朝食,聊风晓带着倪絮去前院的八角亭。
“兄长一早就被子啸拉去下棋了。”
子啸是靖长熹的字。
“真是,明明知道自己赢不了兄长,非得往上凑。整日就知道沾酸吃醋,还净是些没理由的。”
倪絮却有些理解七皇子的心情,如果自己是男子,有这般绝世容颜的妻子,也是会藏着掖着只愿自己知道的吧?
八角亭内,两名男子对坐下棋,听见了脚步声都抬头望向声源处,但目光所及,却是两处。
亭中二人,一人身着绣着金色云纹的常服,看起来厚重华丽,贵气逼人,上位者的威严自发的笼罩着四周。但他旁边的另一人却半点不受影响,即使穿着简单的浅云色交襟长衫,几枝翠竹点缀,优雅温儒,也让人不可忽视。
靖长熹起身迎向聊风晓,柔声唤了声夫人,才转头对倪絮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蔺可聿也站了起来,之前倪絮与他从未碰过面,第一次见到他便是在空莱,那时他都是坐在轮椅上的。
如今才发现他身姿颀长,笔直如竹,却也不让人有压迫感。
看着她的那双黑眸,似乎幽深了不少,但依旧带着笑意。
院中有一株桃花,开得正好,忽而一阵风吹过,几片花瓣飘落,带着独有的香气在站着对视的两个人之间飘飘荡荡,悠然落下。
倪絮想起昨夜她无理问他醉了没,他也如现在一般定定的看着她,似乎要看出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的看着她,眼眸中盛着万千星光似的,压低了的声音带着不明的情感,磁性又撩人的说出醉了两个字。
脸开始发烫了。
亭中的人轻笑一声,不知为何郡主和七皇子都已经走了,只剩几名侍女低着头站在一边。
“倪姑娘,好久不见,过来喝一杯茶?”
倪絮颔首应好,才发现摆满棋子的桌子旁边还有一个小几,放了一套茶具,一壶茶正在煮着。
“倪姑娘近来过得可好?”
一坐下,方才莫名的气氛好像消失不见,倪絮轻松的将自己最近的事告知他。
蔺可聿带笑一一听着,不时给予回应,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二人宛如许久未见的至交好友,言谈甚欢。
说着倪絮发现刚刚明明是在蔺可聿对面的凳子不知为何她坐下时已经是在他身旁了,想起聊风晓的话,不动声色的把凳子往一边挪了挪。
但这不动声色,也只是她以为的。
蔺可聿眉头皱了一下,又复平缓,低头似乎是感叹,带着莫名的惆怅,“才几日不见,倪姑娘已经与我生疏了。”
倪絮连忙摇摇头,又摆手,“就是听人说你似乎不喜欢与人太过接近。”
她没把聊风晓的话当真,只以为她是调侃自己的,毕竟蔺可聿对谁都是一副温和的样子,以前或许是他见她是个姑娘,不好意思说她罢了,她现在知道了又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