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蒲豫……时间啊。”
“就让他们等。”他把嘴唇贴着她后颈的位置,轻轻擦磨。“我是家主,他们只能等我。”
“时辰都算好了,这是你家的大事。”
“都是陈腔滥调,毫无意义的流水账,每一年这么做,也不过就是巧立名目让一些贪得无厌的老家伙们有油水可捞。”他说得冷淡。“我们不是在祈求上苍,而是在拿钱给那些尸位素餐的无赖闭嘴,他们只要安分,我们就能国泰民安。”
隋心听得心慌,没想到美其名是岁末祈福,实际上却有这种花钱消灾的意义,而且对象却是人。
“我从以前就很抵触这个活动,只是我爸是家主,我不好说什么。”他说。“从我知道今年要交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只想要把那群恶心的东西赶出去,你知道每一年的此刻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记住这些人的脸,他们贪了多少,造了多少的孽,动了多少不干净的心,我会要他们加倍奉还。”
隋心拍拍他的手,转身抬头直视他。
他目光里的厌恶与不齿,直直捣入她的心脏,看得她浑身像是被藤蔓缠紧一样,纠结又刺痛。
“那你想怎么做?”她说。“现在离开吗?”
“嗯。”他点头,眼神冷冽,嗤笑。“老子我不屑送钱。”
隋心微睁大眸,仔仔细细的盯着他脸部的表情变化,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而且你出现的时候,我就加深了这个想法。”他说。“我不想要你陪我一起去送钱,我不想要玷污你。”
她静默,手抓紧他。
“又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带你来,我太高估我自己的理性,以为忍得过,我只想尽快带你认识我的家人,你同意订婚的时候我无法思考任何事,因为拥有你是我最大的目标,我不可能拒绝。”他沉沉低语。“隋心,我到现在才意识到,我明明自己就想逃离这件事,可却因为自私而把你拉进来。”
隋心双手轻轻地往上,捧住他的脸颊,认真且严肃:“蒲豫,我现在才知道,你,只不过是一个有钱的屁孩。”
“……”
“第一,你因为看不惯就想跑,我请问你跑了之后谁收尾?你爸妈?你奶奶?而且你也说了给钱是消灾,那如果那些人拿不到钱,对你的家人不利,你怎么办?你以为谁喜欢送钱给别人,今天要用这种冠冕堂皇的噱头,绝对是你的长辈们评估过协调过,才做出这样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的事,然后你今天一个老大不爽,就想翻脸走人?”
他抿紧唇。
“第二,你自己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换言之也就会有知足跟贪婪的区别,你如果要想不送钱,绝对不是今天突然说断就断,而是在这一年用各种方法教育他们或是让他们离开,你要记住,能用钱解决的事,都还算得上小事。”
他目光微敛,点头。
“第三,我们已经订婚,我也算是你一半的家人,你以为你现在带走我,我就能置身事外?我才刚嫁过来不到两天,你就因为我跟你姐吵架,然后现在又因为我不参加仪式,蒲豫,我自知没有红颜祸水的颜,但你倒是给我红颜祸水的命啊?”她没好气的说。
他闻言,忍俊不住,原本压抑的表情一下子就舒开了,看上去反倒还有种正在反省的感觉。
“但我很开心,你愿意把你的难过跟痛苦告诉我。”她深深吸气,手很自然地捏了他的脸颊。“没有在刚刚就爆发,你的修养跟理性还是很好。”
“对不起。”他说。
“如果祈福仪式的理由让你忍受不了,你就换个方式想吧?”她看了他的黑色长袍与自己白色的旗服,笑了笑。“当作是我们的公开订婚?”
他的表情在听到公开订婚四个字时,明显起了变化。
“而且你也不用想什么把我拉下水还是玷污什么的,没这么严重。”她耸耸肩,很轻松地说。“以前都是你一个人承受,还要去记住谁不好,今年有多个人帮你记有什么不好?你也知道女人最会记仇,我陪着你记。”
蒲豫的胸口感觉到震动,仿佛有个巨大的鼓棒往他的心脏重重的、准确的沉沉撞击,他突然伸手紧紧抓住她,把她压到墙上,几乎快满溢出来的情绪淹没他的理智,这一刻他只想狠狠地吻他。
隋心被他瞬间袭来的情绪弄得错愕,怎么一言不合就把自己逼墙角了?
蒲豫望着她精致的妆容,他知道自己一旦下手绝对不可能停下来,但又忍不下因她而起的躁动,最后只能低下头,往她白皙的脖颈含吮啃咬一口。
“唔。”从脖子传来的酥麻与疼痛交织,隋心知道蒲豫起了什么心思,所以也不抗拒他换个方式压抑,不过她也真的担心要是他忍不了强起来,自己只有跟着沉沦的份。
她佩服自己嘴上说得头头是道,身体却诚实的叫嚣背叛。
“隋心。”他的嘴唇还覆在女人光滑的皮肤上,灼灼热气倾吐。“我欠你一次。”
……
当隋心看着他捧着金蜡烛朝中央的大佛钟走的时候,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见到了一个男孩蜕变回男人,而这男人此刻褪尽铅华成为的一家之主。
稳健自如、从容不迫且气宇轩昂,他拥有一切美好且优良的当家气质,当他背着金光,手上的金蜡烛点燃时,她的心口的情绪也因为他而点燃,微之动容。
最后他步下台阶,朝自己伸手时,她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