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蛛丝可查,趁现在为时未晚,你劝他收手吧,别再帮三爷了,朝廷下定决心要治匪患,他莫引火烧身。”
霍锦骁闻言没了胃口。她也猜着了,朝廷既然能找到梁同康这条线,必然也知道祁望帮着三爷走货的事,她倒是想劝,但祁望那人……
他和她都同样的固执,谁都说服不了对方,而且他瞒了她太多事,她想劝都无从入手,可不劝,难道真要看着他走上刀锋?
“知道了。”她闷闷道,又另想起一事来,“三爷运到东海的很多都是军器半成品,他在东海应该有制器厂与囤器库,你们找过没?”
“找过。朝廷探子已经带回一份东海的军器库藏匿点。”魏东辞便回道,“水师齐备之后,太子殿下与晋王殿下就打算先密攻这几处。”
“探子?可是朝廷安插在漆琉的细作?”霍锦骁想起那年漆琉半丈节所遇之人。
“正是此人,他在漆琉岛蜇伏多年,去岁秋才算脱身回来。”魏东辞道。
“你说什么?”霍锦骁猛地抬头,有些诧异,“去岁秋才回来的?”
“是啊,怎么了?”魏东辞惑道。
霍锦骁陷入沉思。
她是前年九月密会细作,那人行踪已露,已做了准备当夜脱逃,怎么会事隔一年才出现?
这其中又有变故?
“我想看那张海图,可以吗?”她沉道。
“海图在殿下手里,你也确实该去见见他了。”魏东辞又敲敲她的碗,“把面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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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二月,天慢慢转暖,祁望每日都来看她,总要在医馆里小坐片刻,和她说两句话才离开。
“祁爷,你送的那些礼太重,收回去吧。”霍锦骁挑了个机会,想将那批礼物还给他。
祁望目光扫过在她屋里堆放整齐的箱笼,知道她连取都没取出过,便淡道:“你跟着我这么久,我也没给过你像样的东西,这礼不重。况且你这伤也是因我而起,我不像你师兄可以医治照顾你,身边只有这些俗物,我知道你不稀罕,不过只是我的心意。”
“祁爷,我没怪你,你不必总将此事放在心上。”霍锦骁从袖中摸出小玉梳,在他眼前一晃,“再说你怎么没给我送过东西,这梳子多好。”
他给的压岁礼,是他亲自挑的,可比这一箱一箱的东西好多了。
“那怎么一样,这只是小东西。”祁望挥挥手,“给了你你就收着,若是真不稀罕,随便你处置,还回来我是不收的。”
霍锦骁便闷闷拔着玉梳细密的齿,嗯了两声不再开口。
祁望抬手按了按她的脑袋,叹道:“送礼给你还送得你不高兴,下次送你一箱梳子好了。”
霍锦骁笑出声来:“成,我去开间梳子铺,你送多少我卖多少,日后不跟船我也有个新的营生。”
她不过说笑,却勾出他的心病来。
他垂了眸,随意笑笑,便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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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魏东辞的照顾,霍锦骁那伤好得快,不过数日伤口便结痂,新生的肉发痒,她是个管不住手的,总想隔着绷带挠,被魏东辞拍了几次手,拍到她动了脾气。
“魏东辞,你别老管着我成吗?”霍锦骁抓着衣襟怒道。
屋中窗户敞着,阳光大好,外头的花香飘进屋里,盖去满屋药味,叫人为之一醒。
魏东辞正站在书案前写药方,闻言头也没抬,只道:“你是我的病人,我不管着,万一医坏了传出去,要败坏我的名声。”
“你外头几十号病患,怎么不管去?”霍锦骁几天没出门,闷出一身烦躁来,语气冲得很。
“那不同,外头是外人,里头的是……”魏东辞琢磨了一下。
霍锦骁把脸拉下,上回被他偷亲的账都没算,这会他要再敢胡说八道……
“不许说。”她喝道。
“里头的是自己人,我连自己人都治不好,岂不是愧对我在江湖上的名头?”魏东辞笑了,“你以为我要说啥?脸拉得这么长。”
霍锦骁使劲瞪他。
“公子,水已备妥。”外头忽有药童来禀。
魏东辞搁下笔,应了声便将人遣退,转头看她:“走了,给你治病去。”
“治什么病?”霍锦骁抓紧衣襟狐疑问他。
“心病。”他旋身走出书案,“想不想沐浴?”
霍锦骁眼一亮:“可以沐浴了?”
说句丢人的话,她已经很多天没沐过浴了,身上的伤浸不得水,不管她怎么说,魏东辞都不同意,只让她擦擦澡。可转眼她就要与祁望去赴梁家的宴,再不洗洗,她都羞于见人了。
“可以啊,我这不是在帮你吗?”他眨巴下眼睛,笑得有些坏。
“……”霍锦骁脑袋钝钝问道,“你帮我?”
“对。”他伸手把人拉出来,往门外走去。
“等会!我沐浴,你怎么帮我?”霍锦骁在门口处停步,“我不洗了。”
魏东辞笑得更愉快,有奸计得逞的狡诈。
“我以为这世上没你不敢做的事。”他仍拉着她,直至停在厢房门外,“好了,进去吧。”
霍锦骁狐疑进了厢房,厢房里外共三间,次间放着各色药瓶医具,里间的门帘垂下,隐约可见其间缭绕的水雾,热气扑出,她一撩帘子,便看到好大一只樟木桶,桶里装着浅竭的水,药香浓郁,是专门煮给她泡的药水。
“我在这儿等着,你有事喊我。”魏东辞跟她进来,坐在次间的榻上径自翻起书来。他倒想让她一个人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