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萍飞奔上楼,一眼就看到沐浴间的门大开着,小芳着身体蜷缩在浴缸里,浑身冷的发青,双手无助地抹着眼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而女护士在叉腰领导骂,用毛巾使劲抽着浴缸的边,有几次毛巾的梢都碰到了小芳,小芳被打的直往后躲。唐萍当时就觉得眼前升起一团红色的烟雾,如果手边有刀子,她绝对会杀人。
小芳先看到了唐萍,她此时对这个男人已经不太熟悉,但却有一种亲切感,不管怎么样,唐萍虽然现在对她并不好,却是她在上海这陌生的地方唯一的依靠。小芳拿了条浴巾遮着身体就扑到了唐萍怀里,抱着她大哭,说:“她欺负我!”
女护工看到了唐萍,急忙堆起满面笑容,一边理着头发给唐萍抛媚眼,一边向唐萍述说小芳的种种不是,例如她对小芳说话是鸡同鸭讲,小芳都不听她的安排,小芳洗澡太慢等等。
可是这一切,却让唐萍听得眼睛里怒火腾万丈,唇边却露出冷酷的笑容,一把拽住女护士的头发把她的脸使劲顶在墙壁上,说:“你欺负她是山区妹妹是吗?你是上海女人吗?你自豪你会说几句沪语是吗?”等女护士把墙上的白灰都啃的斑驳不齐了,才放开她。然后她摸摸浴缸的满缸水是冷的,对女护工说你嫌小芳洗澡慢,又把女护工按在冷水里,劈头盖脸地骂。
唐萍毕竟是当地人,也不愿打人惹事,报警了让警察把女护工带走了,告她虐待病人。
那天后,小芳发烧了好几天,唐萍觉得愧疚,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从那以后,唐萍开始亲自照顾小芳,小芳的病情是常动不动就出神,因此洗澡慢,吃饭也慢。唐萍是个行动迅捷的人,干脆到了洗澡的点就剥了她的衣服快洗一通,小芳总是抗议,抗议无效。
隔三岔五,唐萍要给唐萍打电话,告诉自己在上海的情况和小芳的病情,唐萍总是安慰唐萍,古堡这边一切正常,张登启夺权大势也正在展开,西森煤矿那块地相信周功立是不敢在非市场行为干涉云云,又说小芳疯了是她们是有责任的,叫唐萍照顾好……
虽然唐萍要求唐萍对小芳,但是唐萍对她却越来越反感,毕意她对她没有了爱,有的只是因为她可怜的同情。
在租来的房子里,唐萍做了饭,叫醒小芳吃饭,小芳吃的直打饱嗝,唐萍的手艺是相当不错的,穷人家的孩子什么都会做。
以前唐萍和小芳谈恋爱的时,从来不叫小芳去洗碗,而来到上海唐萍却非叫小芳去洗碗,唐萍考虑到要让小芳自立,即使病了,疯了也得学会照顾自己,总不能什么家务活都不会干吧!
小芳神智慢慢有点清醒了,笨手笨脚地去洗碗,她干活慢,唐萍还在旁边监工,让她很紧张。不一会儿小芳就一下子打碎了两个盘子。唐萍脾气又上来了,对小芳态度恶劣起来。
小芳不受她的气,口不择言说:“我又不是天生给你洗碗的!”唐萍立即回击:“我更不是天生给你做饭的!有本事你再别吃我的饭!”直心眼的小芳生气了,真的再不吃她的饭,饿了一天。其实唐萍早就后悔了,想请小芳来吃饭还拉不下面子,只得一个人做了饭一个人孤独地恶狠狠地吃掉。第二天,小芳饿的受不了,自己悄无声息地走出了租来的房子了,上海唐萍本身也不太熟悉,只好在诺大的上海疯狂地寻找小芳。
出事了。
唐萍找了小芳两天了,没一点音信,她早就报警了,然后就一直没吃没喝地打车在上海街头到处找,已经安排小芳住院后,负责的医生也急了,帮她一起找。
医生对听了唐萍述说小芳的情况和赌气,不由得说了唐萍几句:“一个可怜的女人你也欺负她?”唐萍身心疲惫,心中愧疚,只是任凭医生指责而低头不语。
唐萍回忆自己自从和小芳分开后,也在区政府的一切,她真的变了,变得做人太争强好胜。在拉着小芳来到上海的这段日子里,唐萍一直迷迷糊糊,清醒和自己不开心迷离的时候都在惹小芳生气,她一直感觉自己忙的要死,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忙了些什么。
来到上海,唐萍和小芳相处,每天早上拉她起床,给她做饭,伺候着她吃完,她吃的慢,她还得连骂带吓唬的催她快吃,每天送她治疗,接她回家,晚上再把她喂的饱饱的,然后调好水温,帮她洗头洗澡,帮她擦干,穿好睡衣,塞进被窝,然后她在她旁边,一听到她哭就得把她弄醒,小芳像是很爱做噩梦,她醒来后就抱着枕头直哭。
有时看着她,唐萍也是一脸的泪,一身的冷汗,唐萍不得不忍着身心的疲惫再去调水温,再去给她洗澡,还得安慰她,把她再次哄睡,不等唐萍眯一会,天就亮了。唐萍只得强睁着直打架的眼皮,去给小芳做早饭。这样的疲倦中,唐萍当然脾气不好,动不动就朝她发脾气,唐萍在迷糊状态,怎么可能明白她的疲惫,一看见她脾气不好,就和她互相瞪眼睛,把她气得半死。但是来到上海,这样照顾小芳,照顾久了,成了习惯。一旦照顾的对象突然失踪了,唐萍被“闪”的厉害,一时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几天不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