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轻若无物,唯有武功高绝,才能发现情况不对劲。
她与冷血东拉西扯,总算找到蛊虫所在位置,以细丝般的劲力缚住了它。冷血说话说了半天,险些忘了她在做什么,一愣之下,才想起这句话是在说蛊虫,顿时极为惊讶。
苏夜右手搭脉,左手微微一动,有一道丝线一样的劲气,从她指尖射了出来,在冷血皮肤上碰出一个针尖大小的伤口。
冷血不明白她的用意,又愣了一愣,只见她神色凝重,聚精会神,甚至无暇分心说话。伤口处,水滴般的血珠不断外溢,一滴滴地沿着他手臂流了下来。
他不怕受伤,不怕流血,何况这实在算不上流血,只是觉的有些奇怪,因而面露惊讶。
在他心里,诸葛神侯做不到的事,别人应该也做不到,所以他本来已想放弃,重回苗寨求助,此时赫然发觉,苏夜竟然颇有几分把握。
苏夜可以将蛊虫碎尸万段,却怕虫身毒素进入血液,更加麻烦,只好小心控制那团内息,裹着蛊虫在血中四处游走。她对内力的掌控精妙之至,仍花了一炷香时间,才将它移动到皮肤破损处,左手轻按伤口,微一使力,活像面团粘住了头发,将那气团抽了出来。
直至此时,伤口血流速度才稍稍加快,从针刺伤口变成了擦伤。苏夜俯身一看,旋即从血中拈起一个发丝般的东西,微笑道:“就是它。”
倘若冷血目力稍差一点,根本看不到她手上拿着什么。他盯着它看了半天,见它身体向上蜷曲,显然是只活生生的虫子,才长出一口气,诚恳地道:“多谢。”
苏夜道:“你要谢,就去谢我师兄吧。冷四爷,你回去之后,请替我向神侯及你三位师兄问好。以后你们若有麻烦,尽管来找我。我对你们的侠声清名,向来很是敬佩。”
冷血想了想,冷冷道:“你不怕麻烦?”
苏夜笑道:“不怕,我只怕没有麻烦。”
她本想再加一句,请他带话给诸葛先生,说宫中后妃公主若有病厄,也可找她进宫看诊。但话刚到口边,她就觉得此事交浅言深,大为不妥。
诸葛先生也未必乐意像蔡京那样,推荐各种高人入宫,以此取悦君王。因此,与其急匆匆向冷血提这事,转上十八个弯,还不如求助于苏梦枕。
苏梦枕听了这想法,果真当场看出她的用意,笑道:“你莫非知道虞仙姑当年饱享荣华富贵,也想进宫当个仙姑?”
苏夜亦笑道:“放着苏大仙在我眼前,我还当什么仙姑?师兄,我这话可是当真的。横竖你有了天子赐你的免死金牌,已无法与朝廷撇清关系,那么让我在宫中露脸,对你有百益而无一害,又能和蔡京那边的变戏法术士抗衡,何乐而不为?”
她不仅听过虞仙姑、林灵素,也听过黑光上人。黑光上人好像姓詹,名别墅,深受天子宠信,实际则是一位气功深不可测的高手。
他们在皇帝面前上演把戏,时时传出宫外,让她也有所耳闻。她听完之后,只觉这皇帝蠢到难以言喻,恨不得马上把自己推荐过去,看看能占到多少便宜。
苏梦枕微微一笑,双目寒芒一敛,似在垂目沉思,并没立即回答她。苏夜笑道:“你慢慢想吧,大不了我自己另找门路。哼,我医术虽然不精,只怕还要强过那些得到高人。何况我是女子,进出内宫,也比他们更方便。”
道君皇帝性好渔色,宫中有王氏、刘氏诸位宠妃,还经常出宫结识花街柳巷的女子,将此作为生活情趣,乐此不疲。
米有桥、方应看等人联合后妃外戚,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堪与蔡党抗衡。只不过,他们均非忠君报国之人,各有各的打算,虽能抗衡,却还是合作多,对抗少。
苏夜想法稍嫌异想天开,却绝非不可能。她学的本就是道家武学,讲究无拘无束,道法自然,医术又极为精湛,连“欺君”都算不上。外加她明丽绝伦,声音悦耳如瑶琴洞箫,只凭容色,便极易取得皇帝好感。
苏梦枕对她的提议,并非完全不动心。要知道,想要控制皇帝的想法,就要在身边安排人手。无论诸葛神侯,还是蔡太师,遇事都要讨好米有桥,正因米苍穹米公公是皇帝最信任的近身宦官。风雨楼若能插上一个深受看重的人,当然有利无害。
只可惜天子好色,既是有利之处,又是不利。万一他像见了王昭君的汉元帝,觉得苏夜美貌,一心纳她入宫,同修道门的合欢术之类,未免后患无穷。
另一项不利之处则是,苏夜以这种身份现身,势必要面对其他高人的敌意。风雨楼势力未能扩张入宫,以后有了麻烦,她只能自行解决。
他一想到这两件事,便心生犹豫,迟疑难决。幸亏苏夜也不是很着急,提过之后,就暂时把这事放下,并未催促他去办。
她早已预计过,刘独峰好友下狱,令他终日面露愁容,定然会有后续风波。但后续风波来的这么快,也是她未曾预料到的。
冷血离开后,只过了不到十天时间,她正在安排针对迷天盟的布置,却从程英那里,拿到了连云寨变乱的消息。在书信抵寨之前,顾惜朝便奉傅宗书之命反叛,杀了几位忠心耿耿的寨主,逼的戚少商断臂逃亡,甚至伪造戚少商书信,诱使十二连环坞的总管亲赴连云寨。
傅府亦早有准备,考虑过戚少商逃走的可能,见找不到他尸体,立刻将他打为亡命天涯的钦命重犯,派了官府中人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