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脚步,轻轻皱着眉宇,顾清栀也不解的愣在一旁,忽然听到雅醇低声对电话质疑:“有意义吗?这个家有我没我有区别吗?”
“你少跟我说些没有用的,之前没见你在乎我,现在反倒倚老卖老了?”
“问我意见?我意见还不如你放的一个屁,你有听过我的意见吗?”
雅醇压着脾气,表情纠葛在极怒与委屈之间,她偏着头对电话那头稍稍提高了音量:“如果是问我同不同意,那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我也不回去,至于过不过年,怎么过,你和你后宫佳丽三千随意。”
顾清栀看傻了,因为她不知道电话那头究竟说了什么激怒雅醇的话,使得她一个向来大方洒脱的女子恨得牙根痒痒,明明嘴里把话说绝了,一句句化成刀光剑影将对话搅得血肉模糊,可狠在嘴上,却红了眼圈。
后来,她情绪有些波动,胸腔起起伏伏的厉害,还强装淡定的撇下一句:“我不需要爱不爱的,你不是有钱吗?那我就要钱,越多越好,我永远都不嫌多,反正是你欠我的。”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犹如被抽空了灵魂一样捏着手机站在路边,甚至还保持着那个的姿势良久,她委屈的哽咽着:“你的爱,是不是只会用钱来表达……?”
顾清栀有些尴尬,谁也不愿意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流露给别人,更何况,她是姜雅醇啊,在顾清栀心里像是偶像一样托腮崇敬着的,她不愿看到雅醇的软弱、无可奈何、包括那份惹人猜忌的不堪,她想将她的一切都维护的近乎完美。
于是顾清栀低下头盯了盯脚尖,想着,不然就这么走吧?也许以后就不会有交集了,让遥不可及的人,永远在自己心里立于象牙塔之上好了。
可这时,雅醇将她肩膀一环,洒脱的……不对,这用洒脱都有点不够形容了,她瞬间把什么都看淡了一般,仿佛之前那个气的恨的人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不好意思。”雅醇似笑非笑的,模样有些颓废的美,她有不拘小节的气场,即便痞痞的也仍然是不可亵渎的女王,她拍拍顾清栀的肩膀:“可不可以向叔叔阿姨借你一天?”
“啊?”顾清栀不解:“什么事?”
雅醇反而急了:“先别管什么事,你就说愿不愿意,反正不去偷不去抢的,也不会拐卖了你,就说去不去。”
顾清栀木纳的点点头,原谅她的拒绝困难症,对于任何人的要求或是请求,让她拒绝比要她命还困难。
姜雅醇看到笑了:“我就知道交你这个朋友没错。”
“那……那我们去……?”
话还没说完,雅醇拉上她,不羁将另一只手揣进口袋:“走,喝酒去!”
·r 20·思慕
入夜的榆城像是只慢慢苏醒的野兽,灯红酒绿是它身披的铠甲,躁动的鼓点是它起伏的鼻息,暗夜降临,它便竖起腰背,威风凛凛的屹立,从幽禁了几十年的平稳孤寂中挣脱枷锁,野性是它骨血里标志的符号,夜越黑,它就越肆无忌惮的张狂,嘶吼,战斗,咆哮,一路狂奔到悬崖峭壁,背后映着清冷圆月的皎白,是的,世间万物,都在都市夜幕之下无所不能。
何况这座充斥一切物欲与压迫的繁扰都市,黑暗里,是能将所有情感发挥到淋漓极致的地方,不用顾忌任何理智。
比如……外表光鲜亮丽不可一世的姜雅醇。
她似乎也被暗夜中蛰伏的野兽所吞噬,没有任何淑女气质的坐在地心引力,一杯杯的灌酒下肚,这位姜大小姐长腿一叠,二郎腿一翘,高贵冷艳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将dev当糖水喝,立着对妖娆的眼,要么谁也不瞧,要么就盯着人家挖祖坟一样的看。
顾清栀也是头次跟着享受有钱人的排场,今天会所整层清场,原本这里就不像普通酒吧一样鱼龙混杂,作为上流社会少部分人的消遣场所,这里永远以最殷勤最周到的姿态来迎接所有客人,包括它蓄势待发的五位数价位,能到这里来的,怎么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非富即贵,非政即商,多少都是有些渊源和背景的。
随心所欲的名字,随心所欲的设计,随心所欲的老板,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自带优越感的有钱人都这么奇葩,雅醇是这样,地心引力的老板也这样,性子很独特,仿佛天生就爱砸钱来玩一样。
而这里也没“所有顾客都是上帝”这种说法,服务人员对内热情如火,对外却是冷若冰霜。
毕竟能来这里玩的要么是老板的朋友,要么在某界有着非凡的造诣,能有机会来一次的就有机会来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而第一次进不来的,这辈子就都不可能进得来了。
也是看他们老板心情,譬如一些没内涵的土豪暴发户等等,在老板眼里,就算有钱也没资格到这里消费,纯粹的一点就是——不是一类人玩不到一起去。
所以地心引力顾客极少,但质量却异常之高。
雅醇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因为当她踩着台步进去的时候,门童和安保连犹豫都没犹豫,立刻殷勤开门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