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涂着丝绒的复古大红,她的唇型十分性感又漂亮,嘴角微微上翘,斗篷式小西装,黑色的阔腿裤,像是高跷一样的粗跟鞋。
自见到她以后,顾清栀才明白,何谓伊人,何为神韵。
总之对她来说,第一眼印象就是“大气”“美艳不可方物”!
可作为一个取向正常且正处于愤怒状态的女人,顾清栀能这么轻易的被她的颜所折服吗?
但对方美女好像并没太在意的样子,接过店员重新包好的咖啡,一手握着包,笑盈盈的回答她:“对不住了,今天赶时间,喏,这是一千块,衣服,外加精神损失费。”她笑的友善且诚恳,实在让人无法将她和侮辱别人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顾清栀臂窝里还夹着对方塞得红色毛爷爷,哑口无言的望着肇事者像国际超模走秀一样走出门去,她捂着心脏,这这这……这都叫什么事啊,看这神情,怎么反倒像她斤斤计较,她胡搅蛮缠,人家美女宽宏大量出手阔绰才得以解决的一样?
她低头看了看留了圈红色印记的手背,又看了看被毁的整个衣襟都是褐色的羽绒服,最后才握住了那沓略显烫手的钞票,那是近乎她四分之一的工资啊,就这么一个意外,其实只要对方道个歉,她这个只能顺毛摸的小猫心里一舒坦,没准就不计较了,另说她自己走的不避人也有一定责任,衣服脏了大不了回家洗一洗,完全没必要这么搞。
所以这钱她拿呢?众目睽睽之下,她自知拿的理亏,但对方都走了,不知道联系方式和住址,又没办法还给她,扔了是更不现实的,最后权衡之下只好捂着脸将钱暂时揣进口袋,与此同时她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她再也不要来这家店了!
但身残志坚的顾清栀同学还是含着眼泪去买了早饭,一气之下,直接狠心买了四个,两个金枪鱼汉堡两个牛肉三明治,除此之外还带了杯奶茶和大号果汁,想来味蕾和脂肪都要宠幸,做人嘛,一定要学会雨露均沾。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那样一种尴尬的感觉,如果头发剪糟了,衣服穿脏了,或者穿的很丑等等,哪怕身上有一丁点自己觉得别扭的地方,走在街上的时候就会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回头看自己。
不巧,顾清栀当下就是这种情况,她提着食物仓皇的钻进了车里,脱下外套,平复下心情才启动车子。
这一路除了闻着食物的味道有些难熬以外,也没有其他意外发生,直到驶入金融大厦的车库,等杆期间,她叹了口气,抬了抬手腕,时间掐的刚好,比平时早了十五分钟,完美。
正当她微笑着要接过大叔递过来的卡时,就感觉整个车子“咣当”一下,霎时间天昏地暗,她被那股力量带的猛地向前扑了过去,正好杵在了方向盘的喇叭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声突如其来的震耳欲聋把她和大叔同时吓了一跳,缓过神后,顾清栀哆里哆嗦的爬下车,这才意识到,她似乎被后面的车追尾了。
她今天是有多倒霉啊?八百年到外面买一次早饭,被咖啡泼,好不容易开一次车,又被追尾,顾清栀顿时就火了,插着腰就想过去理论,放眼一瞧,那句给对方眼睛的问候差点没卡死在喉咙里。
因为撞在她这辆二十多万车子尾部的,是辆玛莎拉蒂gt,价格至少在她的位数后面加上个零。
于是顾清栀犹豫了,该怎么办呢?不屈服于金钱势力,继续和他死磕?还是委婉一点解决?
可当车的主人斜身下来的那一刻,甚至顾清栀看到那双熟悉的高跟鞋时,就已经忘记了委婉两个字怎么写。
她扶着额头:“怎么着?你是和我有仇吗?那也不至于用玛莎拉蒂来撞我吧?”
对方干笑:“你好……今天真是很不好意思,发生了好多意外,我叫姜雅醇,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顾清栀抱胸:“我不好!所以不想告诉你我的名字!”
雅醇抚了抚头发,考虑一番,最终启口:“那这样吧,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账号,车子的维修,以及之前给你造成的不愉快,你开个价,我都会补偿给你。”话音未落,她紧接着又干脆利落的说道:“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解决问题,如果你不想要钱的话,衣服我可以买来一模一样的作为赔偿,至于车子,你可以去另选一台,不高于这辆车两倍以内的价格,我都愿意支付。”
她谈吐思路清晰且和钱有仇的不理智样子令顾清栀发狂,果然是有钱人!为什么说世上纠纷难解决,还不是穷酸或小气?要是都像姜雅醇这样,事情还怕没得解决?
但顾清栀从来没想过什么赔偿,还有以旧换新……等下,以旧换新这用的是个什么词!
总之,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二十几年平坦无忧未发生一切意外事故的顾清栀连最基本的处理能力都丧失了,只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才凌乱的插着腰表述:“我不要钱……但是我也不能让你帮我买车,那……”她想了想?这是自己不要求索赔的意思吗?可低头一看,车子的尾部确实凹陷进去一小块啊,哎?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玛莎拉蒂没事!还真是赤裸裸的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