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关机,从早上一直躺到下午,实在是百无聊赖,又不想魔怔似的胡思乱想,商绍城出了门,开车来到f。k。
换上运动的长裤和背心,他发狠似的在训练房里打沙袋,做各种费体力的猛烈运动,像是只有挥汗如雨的时候,内心才能短暂的得到平静。
训练房的房门被人打开小臂宽的缝隙,一颗脑袋探进来,古铜色的皮肤,混血似的一张脸,眼睛咕噜噜一转,看到不远处正在踢打沙袋的商绍城。
商绍城从镜子中看到身后的身影,停下来,他沉声喘气,出声道:“进来。”
“城哥。”索性拉开房门,穿着白色半袖的樊尘跨步走进来,他笑着,眼睛像是新月,嘴角两边分别有一个可爱的酒窝。
他的身材因为常年锻炼,所以身形极好,肌肉线条明显却不突兀,恰到好处。
一边往商绍城的方向走,他一边说:“我刚回来,听人说你来了有一会儿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商绍城摘下被汗水打湿的手套,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和手上的汗,换了副新的薄皮手套戴上,他面无表情的道:“陪我打两局。”
樊尘看不出商绍城心中所想,所以单纯的应声:“哦,好。”
走到他身边,拿起新的手套戴上,两人去到旁边的格斗台,不需要什么形式上的开始,只需一个眼神,商绍城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儿,成缕凝在眉宇之间,一双原本漂亮的黑色眸子,杀气腾腾。
猛地出拳,他直击对面樊尘面部,樊尘反应极快,抬手一挡,与此同时,把自己那张可爱又帅气的脸,保护起来。
樊尘是从商绍城攻击的力道猜出,他今天一定是心情不爽,可是来不及细想,因为商绍城一击未中,紧随其后的便是密不透风的一连串攻击,哪怕是樊尘,也要打气十二万分的精神,全力应对。
两人不是打拳击,而是散打,手上的手套很薄,方便近身拉扯和摔打。不过晃神的功夫,樊尘一个防守没跟上,视线往下一瞥,但见商绍城的手已经抓到了他的裤腰,他连忙伸手去按,可是来不及了,商绍城很擅长打近身战,脚下一绊,别着樊尘的手一用力,樊尘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下一秒,他整个人被商绍城提起,像是扔麻袋一样扔到铺着软皮的地面上。
‘砰’的一声,樊尘一口气没提上来,连声都没出。
“再来。”脑后传来商绍城的声音,樊尘垮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再战。
商绍城今天跟疯了一样,眼睛里都带着杀气,樊尘平时就不是他的对手,但好歹十局也能赢个一两局,结果今儿倒好,满场只听见‘砰’‘啊’‘哎呀’‘城哥,手……“
商绍城在樊尘来之前已经自己练了一个多小时,再加上与职业选手的连番对战,他浑身上下全都被汗水给浸透了,刚刚抬手去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手臂还没等完全放下,一滴汗突然掉下来,流进眼睛里。
他难受的视线一眯,人站在台上,有那么片刻的功夫,好似脱水晕眩一般,天旋地转。
樊尘躺在他两米之外的地方,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已经被累瘫了。
商绍城用胳膊去擦眼睛,可胳膊上也都是汗,越擦越多,累到耳鸣,累到大脑死机,他终于忘了那个人,忘了那些烦心事儿,整个人唯有放大的疲惫感。
樊尘倒着一瞧,商绍城擦汗擦了半天,似是迷眼睛了,他赶紧撑着疲惫的身体爬起来,下台拿了干毛巾递给商绍城。
谁料商绍城擦完汗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再来。”
樊尘以为自己听错了,僵在原地,他半晌才垮着脸看向商绍城,“啊”
商绍城说:“把我打倒了,今天结束。”
樊尘憋着嘴道:“我没力气了。”
商绍城说:“想想你爸在台上的时候,他没力气也能说不打吗?”
樊尘的偶像就是他老爸,只要一提到樊克,他恨不能跟打了鸡血似的,眼神中立马燃起斗志。
“这可是你说的,你说话算话,我打倒你,今天结束。”
“我说的。”
两人把毛巾往身后围栏上一搭,重新来过。这一次,樊尘的目光中带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而商绍城,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眼中杀气已淡,有的只是樊尘看不懂的幽深。
没有指令,两人对视数秒,几乎同一时间主动发起攻击。
樊尘主打搏击,他不想让商绍城近身,以免再被摔出去。商绍城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没有思考,每一个动作都是本能的,本能的出击,本能的防御……
不知为何,他会在这样紧张的时刻,还能突然晃神想到岑青禾。想到那天他马不停蹄的从滨海赶去冬城,冬城的天暗的早,她一身怪异的打扮出现在他面前,他几乎一眼就看出,她穿了家里长辈的衣服,红肿着一双眼,头发也不好好梳着,简直就是邋遢,可他看见这样的她,却只觉得心里安生。
下一个画面,她坐在垫着软垫的热炕头上,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挽着袖子喝酒,时不时的跟他吵吵嘴架,又时不时的撒一撒酒疯,说她最想的就是六亲不认。
樊尘全神贯注的打拳,终于让他寻到了商绍城的一处空挡,他朝着商绍城的脸出拳,商绍城慢半拍回过神来,猛地往后一退,岂料樊尘这一拳是虚晃,其实他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