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柱听到装作没听到,只顾抽李铁蛋,李铁蛋原本还想还手,可是他的那小胳膊小腿哪有李铁柱这个常年干农活的人力气大,他的反抗不仅没有半点用处,反倒是彻底激起了李铁柱的凶性,李铁柱揍人的拳头越发用力了。
铁柱婶子自然是跑去村长家搬救兵的,可村长还在苏家新宅子里听苏老太哭诉,铁柱婶子注定扑了个空,听村长媳妇说村长在苏家,铁柱婶子又立马拔腿往苏家跑,那速度丝毫不比上午胡瞎子狂奔时慢!
彼时的村长已经听完苏老太那些说出去连鬼都不会信的谎话,诸如她大儿子如何不孝顺她,她大媳妇如何欺负她,大孙女如何看不起她之类……村长深深地认为,若是他在不离开,估计他的白眼会翻到脑门上再也翻不下来。
“苏大娘,既然建国不孝顺你,建国媳妇欺负你,建国家的闺女也看不起你,那你就赶紧签了这分家断亲的条子吧!你想想,建国虽说不养你,但是他也不要你留下的任何家当,你能把家当全都留给卫国和志国。逢年过节建国家该给你的东西一样都不少,你还省着看到他们一家闹心!多好的事儿,赶紧签了!你不是说这屋子闹鬼么?今晚就搬过去,可不能让这屋子里的凶东西折腾苏大伯和志国卫国了!”
苏老太一听,连连称是,脑子一热就把手印摁在了条子上面,抓着村长的手,神情殷殷地叮嘱,“村长啊,你是大娘看着长大的,可必须得替大娘做主!一定要让老大家今晚就把屋子腾出来,不能再让老头子和志国卫国受这个苦了啊!”
村长一叠声的应下,叠好两张条子塞进口袋里,又说了几句违心的好话后,忙不迭离开苏家的新宅子。
站在苏家门口,村长回头看一眼苏家新宅那气派的院门,抹去额头上的虚汗,神情凝重道:“这院子真的有古怪!那屋子里分明烧着火,却比外面还要冷,莫非屋子里真的闹鬼?”
村长一边琢磨一边往回走,还没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婆娘双眼放光地朝他扑过来,吓得他连连倒退好几步,不料造化弄人,那披头散发的婆娘临近快要跑到他身边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直接冲着他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跪拜大礼,顺带着将他穿在外面的棉裤抓了下来,露出穿在最里面的本命年红裤衩。
“村长,你一定要救救我和我家铁蛋啊!”
啃了一口雪的铁柱婶子抬头看向村长,印入眼帘的是红红的一大包,吓得嗷地一下跳起,躲出老远。
村长连忙把裤子穿好,将拴在腰上的裤袋扎了个死疙瘩,左右环顾一圈,见没人看到,这才稍微心安了一些,黑着脸问铁柱婶子,“你家又发生什么事了?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铁柱婶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村长啊,李铁柱疯了,他要打死我们娘俩!我刚刚是逃出来的,铁蛋现在还被他爹坐在身上打呢!咱得赶紧走,不然怕是去晚了俺家铁蛋儿就没命了啊!”
村长见铁柱婶子的悲恸不似作假,连忙撒开腿往铁柱家跑,去了之后就看到那让他此生难忘的一幕----脸肿成猪头的李铁蛋正坐在李铁柱的身上左右开弓的砸!
没错,就是砸!
李铁蛋手里抓着一个木头板凳,将铁柱砸的全身都是血,而铁柱则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仿佛咽气了一般。
村长吓到了,推开门一脚踹过去,趁李铁蛋不注意,他眼疾手快地躲过李铁蛋手中的木头板凳,将急红眼的李铁蛋的双手反剪着控制住,冲傻不愣登的铁柱媳妇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麻绳来,你家这兔崽子连自家亲爸都敢打,肯定是得了失心疯!得赶紧控制住,不然铁柱就被打得没命了!”
铁柱婶子唯唯诺诺地去取麻绳,看村长用捆贼的死扣捆住李铁蛋,她赶紧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将毛巾蘸在热水里绞湿,她拿着热毛巾就要去给李铁蛋擦脸。
村长见此,彻底动了肝火,直接冲铁柱媳妇咆哮道:“你是眼瞎了不成?你男人都被打得不能动了,你还管这个上蹿下跳的不孝子?”
铁柱婶子愣了愣,恍若行尸走肉般走到李铁柱身边,神情麻木地用毛巾抹了一把李铁柱的脸,看清楚李铁柱脸上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后,她翻着白眼晕倒在地上。
村长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这都是什么破事!
他赶紧跑到苏禾家求助,可是想到苏建国的腿还伤着,李淑芬与苏禾得忙着搬家,他只能草草将两张条子塞给李淑芬,然后便急吼吼地跑出门去人帮忙了。
苏禾将晾好的最后一锅卤肉倒进小蒸笼里,把头探出灶间问李淑芬,“妈,村长刚刚过来干什么”
李淑芬朝隔壁院子努努嘴,低声道:“你铁柱叔家出事了,村长忙着过去调解呢!肉卤好了没?如果卤好了就让雪来看着,你进来帮妈收拾一下东西,妈一个人收拾不过来。”
苏禾扭头看了一眼顾长铮,见顾长铮抿着唇无动于衷,决定还是进屋去,同李淑芬实话实说。
“妈,以后就别叫雪来了,他真名叫顾长铮,就喊他长铮吧!他也不是我对象,是我在大学里捡到的一个病人,他大概是来龙城做买卖的生意人,被人在路上打劫了,脑子受了点伤,忘了很多事情,非要赖着我,我看他可怜,这才把他带回家来。现在他记起来一些东西,我准备把他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