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话音刚落,二人面前忽然投下一抹暗影。两人抬了头去,却不知苏玄影何时立在了两人面前。淡淡的日光投过四季常青的龙爪槐枝丫,在青石地板上投下斑斑驳驳的光影,苏玄影站在那光影中,直直地盯着云锦。
云棉故作漫不经心地轻咳一声,取过云棉臂弯上的包袱低声道:“我自己去江贵人那走一趟吧。”
说罢,不等云棉作答,她便匆匆地朝着锦瑟宫的方向去了。
云棉低下头正准备行礼,却被苏玄影伸手止住。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时间相对无言。
云棉半蹲着,行礼也不是,直起身子也不是,最后只得尴尬开口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那个……苏大人,好巧啊……呵呵呵……”
“不巧。”苏玄影松开扶住云棉胳膊的手,眼睛却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她,“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云棉一脸错愕地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只是在触及到他目光的那一刻,她又迅速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道:“不知苏大人找奴婢所为何事?”
苏玄影抿了抿唇,忽然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你要随穆充衣一起去夜楚?”
云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惊魂未定地点点头,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苏玄影见状瞳孔微缩,急声道:“你走了我怎么办?”
听得他这么一说,云棉的小脸瞬间红了。她忽地想起那日他在门口硬塞到自己的手里的玉玦,说是什么……什么定情信物。难不成这苏大人真的对自己……
云棉想到一半忽然回过神来。
他堂堂宁宫羽林卫首领,皇上跟前的红人,怎么可能看上自己一介地位卑下的宫女。他这般说,不过是觉得自己蠢,拿自己寻乐子罢了。
思及此,云棉忙从身上翻出苏玄影曾送给她的那枚玉玦递到苏玄影跟前:“这枚玉玦……是苏大人您的……前些日子一直忙,就忘了还您。奴婢这就要离开了,再不还您怕就没机会了。”
苏玄影盯着她手中的玉玦,上好的蓝田玉在阳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镂空的祥云图案更是清晰可见。
这枚玉玦,曾是他父亲送给他母亲的信物,他母亲临去世前将它送给他,说是要等将来让他送给自己心仪的姑娘。
苏玄影忽然伸手握住云棉捧着玉玦的手,一字一句道:“我说过,这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那收了它,这辈子便是我苏玄影的人了!”
他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云棉的耳中。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他:“……你……你……你……唔——”
她一连说了好几个“你”字,接下来还要说什么话,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因为在她继续开口前,苏玄影已经俯下身子堵住了她的的嘴。
云棉望着那张在眼前骤然放大的俊脸,刚刚降下温的脸又瞬间红了起来。
苏玄影被她一双大眼睛盯得有些耳根发热,遂伸出宽大的手掌蒙上她的眼睛。可是那长长的睫毛却在他的手心里挠啊挠,挠得他心里直痒痒。
就在苏玄影心猿意马之时,云棉一个猛力,忽然推开他,连连后退几步:“苏……苏大人……请自重。”
苏玄影嘴角掀起一抹笑意,又一步步地朝她逼近:“娘子都要跟着主子跑了,你要我怎么自重?嗯?”最后一个字尾音拉得极长,充满磁性的声音里不自主地带了几分旖旎……
第一百零一章、谁……谁是你的娘子!
“谁……谁是你的娘子!”
云棉红着脸将手中的玉玦塞到他手中,转身便回了伊人宫,独留苏玄影一脸苦笑地立在那里。
清晨的风将他身上那玄色的长袍微微掀起,苏玄影立在风中,目送着那抹浅碧色的身影消失在伊人宫的门口。直至那朱红色的宫门被紧紧关住,他才落寞离去。
——分界线——
苏玄影离开没多久,楚夜笙便领着桃夭走到了伊人宫门前。
和煦的阳光投在那扇紧闭的宫门上,门把手上刺金的狮子头有些狰狞。
楚夜笙就立在那里,望着那紧闭的宫门,眼底有化不开的柔情也有抹不去的伤痛。
桃夭望着眼前那迟疑不前的身影,径直越过他走到门口,握住金色狮子头口中的衔环在门上敲了几下。
“桃夭!”楚夜笙低声呵住她。
“王爷,既然宁皇已经将她赐给了你,她就是你的人,既然放不下,何不进入问个清楚?”
桃夭对上他那双桃花眸,微微抿了抿唇,又回过头去敲起门来。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娘……子。”
云棉猛地打开宫门,本以为是苏玄影,却不料却看见站在门前的人是那夜来给自家主子送药的夜楚侍女。
“那你是谁娘子?”
桃夭挑了挑眉,环起双臂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云棉面上现出一抹尴尬,不过旋即又被她隐了去,她眼睛一斜挡在门口,气势汹汹地望着桃夭:“关你什么事?”
门内却忽然传来了黎落的声音:“云棉,是谁啊?”
黎落本坐在梨树下的秋千上发呆,却听见门口云棉与人的吵嘴声,遂出来看个究竟,却不料一出门便看见了门口的桃夭和立在不远处的楚夜笙。
黎落朝着楚夜笙微微福了福身子,轻声道:“不知是楚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望楚王爷恕罪。”
楚夜笙却并不吭声,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黎落。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眸里包含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