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盏盏又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却还是摇头拒绝了,“不用了,本宫就喜欢这支。你替我插上便是,不必多言。”
主子都这般说了,红玉自是不敢多言,只得照她说的做,挽好了发,再上了淡淡的状。如此一来,眼波流转间,便是佳人绝色,让人一时挪不开眼。
转眼便到了该去给皇后请安的时辰了。
木盏盏带着红玉与紫翠出了舞袖阁,朝着鸾凤宫走去。
经过莲容殿前之时,正好碰到柳昭仪与颜贵人一道,似乎要去什么地方。
“柳姐姐安好!”木盏盏规矩地给柳昭仪行了礼。
柳昭仪轻轻扶起她,“妹妹不必多礼。”然后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接着道:“妹妹今日美得,连姐姐都快给迷住了呢,陛下怕是更欢喜吧妹妹这样儿,竟是跟姐姐从前很是相似呢。”
多数的人,怕是会以为柳昭仪这是在告诉她,必须爱如今宠了你,也不知是把你想成了谁,是在示威。
木盏盏却从她眼中捕捉到一丝异样的情绪,从别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多数的情绪,便也就只那几个字----羡慕嫉妒恨,但联想到柳昭仪之前的际遇,想来是直接跳过了羡慕嫉妒,只余下最后的那个恨字吧。
明明一样是天真到蠢了的性子,甚至你的家世条件一应的,都比不过我,为什么我遭了秧,你却还能一如既往的天真善良惹人怜爱?
这,不公平!
想来,柳昭仪的心中想法,该是与此八、九不离十的。木盏盏只觉得好笑,如若她知道原主是那样憋屈的便死去了,或者,知道自己前世的人生,便不会如此想了吧。
能够天真单纯的活了十几年,其实已经是老天的厚爱了。
前世,在柳昭仪年龄的时候,她可是已经开始堕落了啊......
柳昭仪与颜贵人,相约了是要去丽妃处坐坐的。因为不同路,木盏盏便与她们别过,继续往终极女boss处走去。
到了鸾凤宫中,才发现,今日竟是有不少的妃嫔聚在此处。
皇后不必说,这是她的老巢,她必然是得在的,让木盏盏觉得诧异的是,惠妃竟然也在,同皇后坐在,有说有笑的,仿佛闺中密友又或是至亲姐妹,完全看不出一丝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感觉。
难道,这两人终于想通了决定暂时休战,结成联盟统一战线一致对外了么?好吧,是她想多了,后宫的女人口是心非表里不一,前一秒还互称姐妹感情好得不得了,下一秒就可以拔刀往胸口上戳一刀,完了担心死得太顺利了,于是又在其它地方补上几刀......和平共处这种假象,再容易做出来不过了!
其余的人,木盏盏几乎都不认识,但见几人都安坐上首,便也知道是位份比自己高的,只得按规矩行礼,先是皇后,惠妃,待轮到其他人时,则笼统地道了一声“妹妹见过众位姐姐,姐姐们安好。”
在对待皇帝的一干女人之事上,皇后真真是表现出了一国之母的大度,从不曾在妃嫔得宠后第二日的请安一事上,做出为难的举动,笑容自然无比,态度亲切仿佛自家姐妹,而非爬了自己男人床的女人。
行过了礼,便给木盏盏赐了坐。
红玉规规矩矩地站在木盏盏身后。
地方宽了,低了,自是有它的好处的。
木盏盏这正三品的位份,听起来似乎还不错,但要看跟谁比。如今,与这殿中的人一比,便什么也不是了,位置自然也就偏僻疏远了。
所谓请安,不过走走过场,以示古代妻妾之别的而已。请安的人心中多是不甘愿的,被请安的人,未必就真有那份心思。
说到底,也不过是流传下来的规矩而已。
众人顾自聊着感兴趣的话题,木盏盏也不参与,悄声对身后的红玉道:“红玉,”
这明显是不合时宜的举动,红玉不知道自家娘娘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却不敢违背她的话,站进了些,凑到她耳边,一一细说。
“坐在右方位的,是雪惜宫的柔妃娘娘......最后一位是长丽宫的听月阁的江淑仪......”
一一介绍完了,木盏盏这才知道,这几个人中,身份最低的,也是从二品的淑仪,不由得感叹,尼玛,高位份的人肿么就这么多呢我去!
刚感叹完,便听到皇后身边的嬷嬷发话了。
“当着这么多主子的面,就敢如此得无视宫规,来人,拖下去,重打大板,以儆效尤!”
木盏盏惊得瞪大了眼睛,因为,皇后的目光,是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的。
嬷嬷的话音刚落下,马上便有两名内侍走了出来,分别抓住了红玉的两边肩膀,便要押下去。
“皇后娘娘恕罪!”木盏盏想都没想,几乎是一瞬间,便起身跪到了皇后前方,“求娘娘恕罪!”
皇后脸上笑容依旧,却是不说话。
倒是坐在一旁的惠妃,发了话“妹妹不必如此焦心,皇后娘娘是知道你自小的境况的,不全懂得这宫中规矩,自然不会怪罪你,这奴婢却是不得不罚的。如此不规矩的侍女,是改好好调、教一下了,不然,以后指不定会再犯什么错,平白连累了妹妹。”
在座的众人,面上表情都是关切的,眼里,却多多少少闪过不屑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