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接管这个案子,依照圣旨,追根究底顺藤摸瓜,用尽一切办法,追查此事。有了内应人士提供的线索,很快便查出了端倪。
所以的证据,直指向朝中某位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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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长安,重重宫墙之内,一片灯火通明,说不出的繁华贵气。
这是天底下最顶级的权势的所在,同时,也是这世上最华丽的牢笼。埋葬了多少女子的一生,红颜转瞬成枯骨,亦不见那一人。至亲反目,只为那个冰冷的王座,夫妻成仇,各为其主,各图所利。
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到头来,那成就的将士,所忠的也不过是在位的帝王而已。
帝王的双手哪怕不沾染丁点血腥,然而身上所背负的人命,却是这世间最多的。
鸾凤宫中。
白景玄看着端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子,神情难得有些许恍惚。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但这句话,在帝王之家,却是很难成真的。他与王佩瑜于少年之时结为夫妻,其间虽然牵扯了太多的权势利益,但多年相伴,虽说没有所谓的爱情,可几分尊重还是有的,且这个女人为了他诞下了一儿一女。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二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到了最后已经再解不开这结了。
后来,按惯例每个月都要在鸾凤宫中留宿的夜里,也不过是二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和衣而眠。
“阿瑜。”白景玄已经有很多年,不曾这般唤过她的名字了。
皇后闻言,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怀念的情绪,最终消失不见。
“陛下,今夜到臣妾这鸾凤宫来,可是有何要事?”
年少时地感情,即便再好,也终究是过往云烟,随风逝去,不留半点痕迹。
白景玄眼里唯一的期望被她口中的“陛下”二字磨灭了,只剩下一片黝黑深邃。
“朕忽然记起,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这鸾凤宫了,有些怀念这殿中的熏香之味,特意过来坐坐。”最终,只剩下虚假客套的话。
皇后浅笑,“陛下若是喜欢,臣妾这便差人送到您的寝宫去。”顿了一下,接着道:“昭华殿那边,是否也要送些过去?”如此的贤惠大度。
白景玄摇头,“并非喜欢,只是偶尔会怀念罢了,今后,大约再不会了。至于昭华殿那边,就不必了,盏盏她,不适合这样的味道。”
“朕今日过来,是想同皇后说句话。玉儿还小,奕儿也才坐上太子之位,他们未来的人生还很长,你作为他们的母妃,凡事,还得多为他们着想一些。”
皇后看着白景玄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之后,便起身拂袖而去,视线便有些模糊了。
可是,有些事,一旦做出了决定,就再回不去了!
59.
万般算计,终有一失。
白景玄却没想到,这一处失误,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朝堂之上,此次科举舞弊之事,已经查明了真相。所有的事,背后都是由太师一手操纵,布局撒网。
韩叙掌握了所有证据,奏折都已经递了上去,只等白景玄过目之后,下令处置,却不想,等来了他忽然病倒的消息。
朝堂之上,局面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白景玄病倒了。
龙床之上,满眼皆是象征着天底下最尊贵的明黄色泽,从纱帐到锦被。那个面容俊逸,脸上时常带着浅浅的笑,总是用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同她说话的男子,如今正躺在这床上,脸色唇色皆是苍白的,不过一夜而已,便有青青的胡茬冒了出来。
“陛下----”木盏盏伸手,缓缓的描摹着他面部轮廓。
从头至尾,也只有这么一声轻唤而已。精致的面容,已经带上了憔悴,如墨的眸子里,一片水雾,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一颗的从眼眶滑落,砸到华丽的锦被里,消失不见。
听闻白景玄出事,木盏盏便赶了过来,如今又是这般模样,这样的深情,看得在一旁伺候的侍女,都不由得心酸。
“陛下……”
鸾凤宫。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侍卫拦下了白奕,解释道。
在白景玄病倒之前,唯一下的令,便是让人围了鸾凤宫,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这样一道命令,让人不由得深思。难道,皇后跟此事有关?说起来也是,皇上可是从这鸾凤宫回去的当夜,便病倒了。
“放肆!”白奕喝道。
自科考舞弊被人揭发,说主考官涉嫌泄题开始,他心中便有不好的预感。母后虽然没有明说,他也知道那人是他王家的人。案件由大理寺接管,迅速展开调查,就在结果快要水落石出的关头,父皇却离奇地病倒了。
这么多的巧合,由不得他不怀疑。可是,那座宫殿里住着的,却是他的母后。
“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鸾凤宫。”侍卫一板一眼地解释。
白奕在殿外站了很久,终究没能进去。
斥退了一应伺候的人,木盏盏这才换了一副表情,唇角微微勾起,一脸漫不经心的笑容。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
“白景玄啊白景玄,这么多年皇帝白当了你,在这种紧急关头,你居然都不防备那个女人一下,吃到苦头了吧?啧啧,真是可怜啊……相比起来,我对你其实还算是不错的吧,尽管一直在骗你,至少没做伤及你利益的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