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头,她张开嘴巴露出森白的牙,直朝殷十三的心头咬下好重一口。
用力之猛恨不得将这一块心头肉嚼碎了,再“呸”的吐掉。
殷十三倒抽一口凉气:“哎,疼疼疼疼疼,你这丫头莫不是属狗的?”
步生娇眼锋一凛,咬得更狠。
心口传来阵阵的疼,剧烈的疼痛里却又渐渐升起细密的痒,好似雪白的羽尖如风扶过般的掠过心田,撩起些微的热,算不上炽烈,却足够烫了脸。
“……真是怪事……”殷十三小声嘀咕着,却没有放手,索性点了怀中人的穴道,一把扛到肩上,又朝柏氿认认真真的道:“主子夫人,您放心,我这就把她扛回去,关起来。”
被人抗在肩头的步生娇猛然瞪大了眼睛,耳尖微红,三分羞,七分怒。
柏氿被殷十三这太过剽悍而富有歧义的话惊得呛了口口水,她轻咳一声,叮嘱道:“你莫伤了她。”
“哎,晓得晓得。”殷十三应道。
柏氿点点头,朝他们挥手:“去吧。”
目送这二人远去,柏氿回头就要离开——如今殷瑢发现了她,想必栖云轩是再去不了了,她还是先溜的好。
才一转身,她便一头撞进了一方胸膛。
柏氿登时大惊,惊得连呼吸都滞了滞。
极短的微滞之后,她迅速握紧了手里的玉屏箫,尚未来得及动弹,那人便已抢先扣住了她的脉门,微凉指尖轻轻抵在她的腕下三寸,他指尖丝丝缕缕的寒意却顺着她的血脉,一路进了心。
柏氿瞬间僵在了夜间瑟瑟的风里。
那人一手扣着她的命脉,却又伸出另一只手,近乎怜惜般的理了理她耳边的发。那生着薄茧的手掌从她的耳际一路抚上她的后脑,微微使力,他强迫着她缓缓抬头。
抬头,柏氿便对上了那双妖异又凌厉的眼,仿佛天际苍龙,尊贵而孤傲。
那人掌控着她脉门和后脑两处死穴,于凛凛杀机中藏着浩大翻涌的怒意,可他却又朝着她轻轻笑了起来,顿时生出彼岸花般妖娆的艳,仿佛他此时这甚是危险的动作,不过是情人间亲昵的牵手和摸头。
柏氿见了他这惊心动魄的笑,只觉她被他扣住的那只手掌,突然便失了温度,仿佛是周身的血液受到惊吓,率先逃回姑且还算温暖的心脏避难。
晚风料峭如雪凉凉,他唇角带笑,却笑不进眼底,“夫人撞得我好疼。”这低而磁的声音没了往日笑嘻嘻的语调,回响在太过寂静的夜里,仿佛沉重的鼓点,击在人心头,闷得厉害。柏氿瞳孔一缩,又听他沉沉道:“该罚。”
于是他便朝着她靠近,那么强势,那么热烈,像是隐忍克制了许久的不轨企图在瞬间喷涌蓬发。
他微凉的唇触上她同样微寒的唇,呼吸相缠,唇齿相接,于苍凉的夜色里燃起炙热的火,悄然灼红了柏氿的一双耳尖。
这纠缠如此亲近,似是要将人的理智都统统焚烧个干净。可他却依旧稳稳的搭着她的命脉,扣着她的后脑,不给她留半分后退的余地。
晚风飘落枝头枯黄的叶,轻轻落在二人抵足相接的脚边,他突然在她的唇上重重一咬。
该罚。
罚她当初在客栈不告而别,害他苦苦搜寻险些成狂。
该罚。
罚她再见时又弃他而去,转身招惹别的男人。
该罚!
罚她明知他的心意,却偏偏如此绝情。
唇上猛地传来一阵疼痛,柏氿不由微颤,微颤之后又觉那迫人的灼热竟是渐渐散去。他微微退开了些,又腻在她的耳边低低叹道:“你偏要我如此逼你,才肯乖乖听话……”
这一声叹息甚是清浅,仿佛长天之下一点白雪,慢悠悠栖在微绿的湖面,兴不起波澜,溅不出涟漪。
柏氿的眼眶却忽的一涩,心底升起淡而难言的悲怆,些微湿意丝丝缕缕一点点从眉眼间渗了出来,像是越过数十年冷白光阴,眼见着一个黄发女童转瞬成了耄耋老人。
半晌,她缓缓开口:“殷瑢,我……”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气呼呼的女声:“殿下,您别再跟着我了,成吗?”
竟是公孙慕。
柏氿一惊,下意识就要朝那处看去,殷瑢却扳过她的脑袋,捂住她的嘴巴,掠着她藏进树后。
他的手掌掩在她的口鼻之上,隐隐竟有血腥之气,柏氿眸色微凝——他何时受伤了?
疑虑刚起,又有急急脚步声自远而近,那公孙慕似是被逼急了,猛地停下,赫然回身,隐忍着怒道:“我说了,这香囊是我爷爷让我给你的!”
“我不信。”又传来一道男声,“自古香囊便是定情之物,他为何要给本世子这东西?难不成他对本世子仰慕已久?”
世子,许国世子,许昌文。
“我哪知道!”公孙慕气炸,“你若不信,你自己去问我爷爷便是!”
柏氿正竖着耳朵偷听得起劲,耳畔忽然传来潮而暖的气息,轻轻扫过,痒进心底,她身后的那人竟是在这种时候,咬上了她的耳朵。
柏氿皱眉,抬起手肘轻轻戳了戳身后的殷瑢。
别闹!
殷瑢笑了笑,却并不退开,反倒懒懒的将下巴搭上她的肩头。
柏氿微僵,却又不好动弹,只得由着他去——不过是将肩膀借别人靠一靠,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此想着,她便释然了,又凝神听着树后的动静。
方才,那许昌文与公孙慕似是又争执了些什么,许昌文忽然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