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这般想着,便也这般问道:“那……味道如何?”
“嗯……”殷瑢沉吟一会儿,笑了笑,“够辣。”
微微一顿,又补充道:“像你。”
他含笑自上而下朝她望过来,仿佛黄泉彼岸艳红的花,一朵一朵曳在风中,如此招摇,牵得她心中一汪湖水也渐渐泛起粼粼的光。
柏氿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睛,刻意忽略掉他那一句暗藏深意的“像你”,伸手便去舀粥,“我尝过这粥,哪有你说的这么辣?”
她舀起粥来正要尝,却被殷瑢捉住了手腕,他隔着她的手握住汤勺,迫着她将这一勺粥送进他的嘴里,咽下。
他似乎是真的觉得很辣,薄唇微肿,就连额间也沁出一层微薄细密的汗。
柏氿怔了怔,道:“你不能吃辣?”
不等他回答,她便要去抢他手里的汤勺,“那就别吃了。”
殷瑢避开她挥过来的爪子,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前,揉了揉,“这是你第一次为我下厨,怎能浪费。”
柏氿抬起眼睛,只见他又喝了好大一勺粥,辣得斯哈斯哈却依旧逞能道:“一点辣椒而已,不算什么。”
柏氿暗自撇撇嘴,不再阻拦,随着他去。
眼见着殷瑢一勺一勺万分艰苦的将这碗粥吃了个底朝天,柏氿收起碗筷拎起食盒,便要朝外面走去,“我去厨帐里给你拿些蜜饯来。”
才起身没走几步,就被他牵住手臂拽回他跟前。
未等她站稳,殷瑢又长臂一揽,环住她的腰,低笑道:“蜜饯……这里就有……”
柏氿听得一惊,他却不给她任何反应或反抗的机会,扣住她的后脑便猛地吻了下来。
许是吃了辣椒的缘故,他的唇舌比往常任何一次的接触都要炽热上好几分,仿佛藏了一团烈烈的火,散发出腾腾的热气,悄然灼红她的双颊。
在这热腾腾的氛围里,柏氿不由想起昨日那热腾腾的浴水,还有浴水中那热腾腾的他,整个人便噌的熟了。
心下一慌,她挣扎着想后退,殷瑢却又逼迫上来。柏氿又后退一步,这一退便撞到了桌边。
她一时站立不稳便要朝后倒下,他却并不扶住她,反而顺势压下来,同时迅速掀掉暗色桌布。
柏氿倒在光洁暗棕的桌面上,仓促抬眼只见殷瑢正在上方盯着她。这姿势太过危险,她推着他的肩膀想要起来,他却捉住她的手腕用力按在桌面。
于是那一直被她提在手里的食盒终于掉落,“咚”的一声摔在地上,接连滚了好几圈。
柏氿惊得呼吸一滞,抬头又看尽他眼底的波涛翻涌,仿佛乌黑云层隐着惊天巨雷。
她难得如此刻般的慌神,直觉便想喊停:“那个,殷……”
她才出声,殷瑢却没有给她任何选择的余地,俯下身来快狠准的封住了她企图抗议的嘴巴。
他的作风向来如此强硬,这强硬里却总又存留一分恰到好处的温柔。
正如他此刻深而不重的吮吸,痒而不疼的轻咬,仿佛盛开在春日里艳丽而芬芳的花,诱得行人驻步沉醉而无法自拔。
进退攻守,他攻略得颇有章法,轻而易举的便领着她脱离俗世桎梏,逐渐上升到山巅云端,她融在绒暖的云层中,又有繁星旋转着压下来,渐渐便掠起心头一阵晕眩。
柏氿在这晕眩里几近窒息,窒息带来的闷潮又迅速惹红了双颊。
一吻绵长,仿佛便要从此相缠到天荒地老。
天荒地老,天高地广,天地苍茫间,有薄雾笼在山头,山头一朵曼陀罗旋转着绽放。雾凝成露,凝在曼陀罗白中带紫的花瓣上,又颤颤的滴落下来,落进心头,毒了心窍。
良久又良久,殷瑢终于舍得稍稍退开一些。
他的目光自上而下将她笼罩。她微合着眼睛躺在暗棕桌面上,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开来,越发衬得她肌肤胜雪,雪中透出一抹娇艳的红,却红不过那眼角一颗如血泪痣,仿佛一瓣白梅溅上一滴鲜艳的血,携着生与死的绝美。
她失神般静静的躺在他的身下,一时间似是忘了挣扎与动弹,胸脯起伏不定,也不知究竟是在贪恋此刻自由的呼吸,还是在安抚方才悠长的惊心。
殷瑢眸光一暗,俯身又一次吻了下去。
他的吻落在她玉白修长的颈边,舌尖一挑,便迅速掠起直挠心扉的痒来。柏氿轻轻一颤,微微侧过头去,这一侧头却是将她的脖子拉伸得越发修长。他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吻到锁骨,牙齿触上锁骨,正要一咬,她却忽然瑟缩一下,低低的道:“殷瑢……”
“嗯?”殷瑢停下动作,支起身体望着她。那眸光深远而沉,仿佛永无止尽的深井,一旦陷进便再无法脱身,井底又好像融着一团灼心的火,似要将她仅剩的零星理智也一并焚个干净。
这一夜太静,静到极致便不由的令人心慌。
这一夜太沉,沉到深处便忽地攻破了心防。
烛影微摇,在殷瑢如天神俊美的容颜之上映下明与暗的光景,他在上方几近沉默的等着她。
等着她,推开他。
又或者……
等着她,拥抱他。
热烈无声,柏氿忽然便迷失在这一夜太过紊乱的心跳里。
恍惚中,她似是又看见那一夜月下山巅上那一盏盏精致的花灯,他在花灯暖软的光晕里,含着笑,对她说……
……我希望你听从自己的心意。高兴了,便大声笑;难过了,便放肆哭。受了伤疼得厉害,便喊出来不必硬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