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方川站了起来,将放在一旁的外套穿在身上,两步来到神户薪的身边扶着她的手臂,“今天的约会就到这里吧,我可不希望我的女朋友在身体不适的时候还坚持约会。”
就像是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大河方川总是这么温柔。
如同他人所说那样,大河方川的年龄比神户薪大些,对神户薪也更加照顾。而他的成熟与温柔,正是神户薪最喜欢的地方。
耳中听着大河方川说的话,神户薪的身体虽然有些不适,但眼中的笑意却多了许多,她顺着大河方川的力道站起身来微微依着他的肩膀,“可是我还有许多话想要与你说呢。”
“明天一样可以说。”
“但我还想要知道你的事情呀,听说你的工作上最近出了一点问题……”
“不,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可以解决这些,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我希望你也可以轻松一点啊。”
大河方川勾起唇角,垂下眼眸看着神户薪,正好与神户薪抬起的眸子对上了视线,“你在这里,我就能够感到放松下来。现在,你可要乖乖听话回去好好休息。”
神户薪感觉自己晕的更加难受了,她的眼皮感到愈发沉重,两只眼睛逐渐闭合,视野中所能看见的一切模糊得融成了一个又一个色块。
大河方川扶着她的手非常用力,本应当让她感到安心的力量,此刻却让她的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种不安来。
她的脑海中印满了大河方川方才的笑容。
与平日里没有太多不同的笑容,但是其中仿佛多了些什么,多了些……让她感到不安的,甚至是不寒而栗的东西。
神户薪觉得自己大概是看错了,但又忍不住的想要去想。
而这种思维上的活动,在大河方川将她扶进了车里后也逐渐停了下来。
她陷入了深深的沉眠之中。
而在她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只听见同样坐进了车里的大河方川拨通了一个电话,他说:“最后一个供体准备好了,你们……”
供体……是……什么…………
神户薪是被冻醒的。
冰冷的感觉从她的四肢骨缝往身体里面钻,这样寒冷的感觉让她原本有些昏沉的大脑转醒过来,然后是身体上的五感对外界的接受也跟着依次回复。
有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亮白的灯光让她感到不舒服,刚刚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很快又被刺眼的灯光照射得合上。
非常难受……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她的脑海中出现,却都无人解答。
在好不容易适应了刺眼的灯光后,神户薪终于可以睁开双眼,然后她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她躺在一个容器里,那种像是营养仓一样的东西。
正面是透明的玻璃,基底是银色金属,圆柱形的模样,正好能将一个成年人放置其中。
她就躺在这样的容器里面,连翻身都无法做到,因为她的四肢和躯干都被容器里的带子固定了起来。
此时正有两个穿着白色无菌服的男人站在她所躺的容器外面,将她推着往前走,似乎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神户薪的心中生出恐惧,她想要挣扎呼救,但除了瞪大的眼睛,她的身体根本动不了,她忍不住的呼喊出声,这声音却完全被隔绝在容器之中。
推着容器头部这一边的穿着无菌服的男人低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睁开眼睛的神户薪。
他看见神户薪眼中的恐惧还有张大了嘴巴的呼救,不过他一点儿都没有在意,那双习以为常的眼睛自然的转开继续盯着前方,他和另一人将神户薪躺着的这个容器推进了电梯里。非常宽大的电梯,容纳下一个躺着人的容器也是绰绰有余。
神户薪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是这般难熬。
不论她如何哭喊,站在她两边的男人都无动于衷。
恐惧和茫然在她的心中不停滋生,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醒来时会看见这样的情景,她现在不应该被男朋友送回家中,然后在温暖的床铺上睁开眼睛吗?
她的男朋友呢?
她的家人呢?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这里又是哪里?
还有男朋友最后说的那些话,不是她的幻觉吗?
电梯并没有走很久,当电梯再一次被打开,神户薪被眼前所见景象震惊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许多人都曾经幻想过地狱该是如何光景。
对于他人的诅咒,莫不过诅咒其死后会下地狱。
地狱……
定然是最为可怕恐怖的地方。
但具体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出准确的答案。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神户薪感觉到自己看见了地狱。
这是一个极为巨大的地下空间,充满了金属制的东西,还有许多高科技的痕迹。
这些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神户薪所看见的那些布满了整个空间里,犹如饰品一般被拜访的……女人……
那些确实是女人,可她们现在的模样,神户薪都不敢将她们再称呼为人,也许她们真的只是一个“饰品”。
那被拜访在墙边的美丽花瓶上插着的不是鲜艳的花朵,而是两个美丽女人的头颅,那被挂在墙壁上的不是有着深远寓意的画作,而是被摆出了扭曲姿态的女人身体……如果不是知道那是一个“人”,神户薪简直无法将那仿佛用剪刀从身体中间剪开劈成两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