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挑了挑眉,转过身来,看着那狼狈而不自知的纪宝林,突然掩嘴笑了笑,轻声开口,
“本宫行得直坐得端,自然是不怕你手中所谓的证据,不过,在事情未有定论之前,本宫任是二品妃位,纪宝林说话还是客气一点的好。”
纪宝林气急,却也知道她的话并没有错,谁知道那个自入府以来,就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云侧妃、云妃,今日会刚刚在上地站在自己面前呢?纪宝林心中突然就有一股愧瑟感,不想再看向依旧高贵的云妃,直接开口道,
“嫔妾有证人!”
“谁?”云妃眼中神色一动,当日的事情只经过自己、莲云和宝诗的手,莲云一直跟着自己,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宝诗了!云妃嘴角勾起一抹笑,极冷,也极短,背主之人,留之无用!
“是宝诗!”纪宝林看着云妃,一字一顿地将宝诗的名字吐出来,原以为能看见云妃方寸大乱的样子,可哪里能想到,她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甚至还有丝隐隐的讽笑,
“若是本宫没有记错,这宝诗姑娘曾经是坤宁宫的一等宫女,怎么?纪宝林是在叫自己的人上来作证吗?”
纪宝林愤恨地看向云妃,她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宝诗明明就是她的人,她为何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平静?
众人之中,同样有一个人看着云妃平静的神色,敛了敛眼帘,这云妃似乎有些难扳倒啊?不过,那女子嘴角勾了笑,就算失败了又如何?她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面,她可没有什么损失,唯一的可惜,也就是失去了几个棋子,居然还没有扳倒云妃。
“宝诗是谁的人,云妃还能要嫔妾提醒你吗?”
“纪宝林说笑了,你身边多年的一等宫女若都是旁人的人,你该有多失败啊?”云妃嘴角的笑意渐渐嘲讽,不等纪宝林再说,直接开口,“来人!将宝诗带上来!”
纪宝林看着云妃的反应,双手一紧,朝着妃嫔那边望去,也不知是在看谁。
楚晏姿目光闪了闪,是谁呢?看着云妃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笑容,楚晏姿敛下眼眸,也许她不必担心。
“奴才参见皇上,各位娘娘!”宝诗被宫人带了上来,看着云妃轻轻浅浅地站在那里,不由得畏缩了一下,旁人不知,可是她却是知道娘娘最是心冷,绝不容忍背叛!
云妃看着宝诗,眼神渐深,漫不经心地问道,“本宫听纪宝林说,你知道大皇子的真相,你不妨说来听听。”
“奴、奴婢……”宝诗吞咽了一下口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云妃,又看了一眼身旁狼狈的纪宝林,她知道今日自己若是说错一句话,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她两难抉择,怪就只怪她漏了马脚。
“你说啊!”纪宝林看着宝诗一见到云妃,就开始变得支支吾吾,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斥道,“你之前是如何与我说的,你现在说出来啊!”
宝诗额头冒出冷汗,一边是纪宝林紧紧逼压,一边是云妃逐渐变冷的眼神,宝诗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她不想背主的,宝诗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就在她两难抉择的时候,她脑海突然想起纪宝林那日说的话,宝诗深呼了一口气,望向云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下一刻,她就开口,
“回禀皇上,大皇子的死是奴婢所为,而指使奴婢的人正是云妃,云妃娘娘将落痒粉交给奴婢,杜贵人死的那日,是奴婢将落痒粉粘在纪宝林的衣服上,才染了大皇子,就连当日坤宁宫的落痒粉也是奴婢放的!奴婢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敢祈求皇上恕罪,但求一死!”
她的话音刚落,纪宝林就喊道,“皇上,你听见了吗!嫔妾是冤枉的!真正的凶手是她!是云妃!”
可是高位上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她们,雍帝敛着眼帘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云妃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凭一个宫女的一言之词,就想定了本宫的罪,纪宝林,你是不是有些太天真了?”
纪宝林身体一僵,陡然看向云妃,最后说道,“你那日去冷宫见穆庶人的时候,穆庶人说你杀了大皇子,你亲口承认的!这个时候还想抵赖不成?”
“且不说本宫有没有与穆庶人有过这番对话,就这般隐晦的话,都能让纪宝林知道,纪宝林真的是消息灵通,本宫倒是很想知道,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呢?又是何时与宝诗碰上了面呢?”
云妃没有在意纪宝林的话,甚至还有闲心坐了下来,接过楚晏姿手中刚剥开的龙眼,慢慢放入口中,点点举动都透着一番悠闲和散漫,更是像没有将下面的人放在眼里。
楚晏姿抬眼看了她一眼,准确的说,是看了她手中的龙眼一眼,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直接将盘子轻轻往她那边移了移,得了她风轻云淡的一瞥。
底下的宝诗看着云妃的举动,身子微微一软,她不是纪宝林,她给云妃当了近十年的暗子,自然是十分了解云妃的,若是她们有三分可能拉下云妃,她都不会是这副模样,她不会留下证据的!宝诗眼中微微有些绝望,恍惚间,又看见云妃眼底那深不见底的暗色。
纪宝林听着云妃的话,脸色一变,却是强装镇定,“云妃又何必转移话题,嫔妾擅自出冷宫一事,事后自然会向皇上的请罪,如今说得是你害死大皇子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