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名字?”祁蒙的眼睛一亮。
裴谢堂努力的想了片刻,一鼓掌:“穆元思,对,就是元思!”
“穆元思!”祁蒙低声念了一句,嘴角露出了笑容。
裴谢堂静静的瞧着,忍不住用肩膀拐了拐她:“有的人思春了哦!”
“小姐!”祁蒙拖长了嗓音,很是不好意思的白了她一眼:“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着如果有机会,我要报答他的。”
“有什么好害羞的!”裴谢堂搂着她的肩膀大笑:“祁蒙,我告诉你,东陆对女人一向都不好。从小到大的规矩让我们什么都听男人的,其实呢,男人的话就对了吗?不过是他们为了奴隶天下女人编造的最大谎言。你听我的,你喜欢谁,你就想办法去接近他,用尽心思将他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里。就算最后不成,至少你努力过,将来不后悔!”
“可是……”祁蒙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耸人听闻的话,吓了一跳。
裴谢堂笑:“没什么可是的。你看我,我喜欢淮安王爷,我就告诉全天下的人,让他们都知道。我现在不就成功了吗?”
祁蒙抿唇笑了起来。
是啊,当初三小姐刚刚认识王爷的时候,包括谢家的人,谁不在嘲笑她是痴心妄想?这才两个月过去,三小姐已经成了御封的淮安王妃了!
只是,她的眼睛很快又黯淡了下来。
三小姐喜欢的是淮安王爷,是朱信之那样一个温厚宽容的男人,而这位穆元思,她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包括今天在山上,他救助自己的时候,好像是真的很不耐烦。
想到这里,祁蒙下意识的咬住了自己的唇,脑子不争气的回想起了在山上的那一幕:
她从山路上滚了下来,跌得一阵眩晕,还没看清楚,眼前就停下来一双靴子。靴子的主人蹲下身子,满脸嫌恶的看着她:“又是一个犯蠢来做苦肉计的女人!”
“喂,摔死了吗?”他用脚尖轻轻的踢自己的手。
她哼了一声,将手缩了回去:“没……没有。”
这一出口,他反而伸手将她的脸抬了起来。沧海桑田,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一个男人,他的五官分开看怎么都好看,但组合在一起,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但不知道为什么,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几分神秘,让人移不开眼睛。她就这样傻乎乎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发现他眼中的玩味,才一下子红了脸的低下头:“我,我没事,多谢公子。”
“你脚肿了,这叫没事?”他嗤笑:“蠢得厉害!”
他一伸手,就将自己的脚我在了手掌里,轻轻一捏,她不由痛呼了一声。
明显瞧见他脸色不喜,她不知道为何,不愿意被这个人看轻,硬是咬紧牙关再也没吭一声。
他捏了半天,放下脚:“没事,就是崴了,我给你捏回去了。但你不能再走,不然,这骨头要是崴了,将来就更容易崴脚。哟,你这篓子里还有不少药,你是来采药卖钱的吧?”
“我……我是医女。”她小声说。
他一愣,又是嗤笑:“就你这连自己都医治不好的人都能做医女,东陆的人是都死绝了吗?喂,你看看你。”他好不礼貌的捏着她苍白的脸颊:“这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也没有血色,你自己随时都会死,还想着能救谁?”
她没说话,自卑得抬不起头。
他松开自己,吩咐身后跟着的家丁:“扶她去马车上。”
祁蒙被他从地上捞起来,交给了身后的家丁。他弯腰捡起自己的药篓子,就这样毫不介怀的背在了自己的背上,一步步顺着她滚落的痕迹,将散落在小路上的药材都捡了起来,装进了药篓子里。
这个人……嘴巴毒,心眼却不坏!
那一眼,她一扫方才被他践踏的模样,毫无自尊的笑了起来。
人就是这样奇怪,就是那么一眼,怎么突然就觉得喜欢人家了呢?祁蒙自己摸摸发烫的脸颊,捂住嘴角的嘴.巴,才让自己忍住了想要逸出口的尖叫,和砰砰然要炸裂开的心跳。她不知道,此时,她的眼睛里好似一团春水,让整张毫无生气的脸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睛。
裴谢堂闷笑一声,自己走开不打扰她了。
祁蒙的脚伤处理得不错,她自己坐在椅子上晒干药材,又将双脚浸泡在冷水里,不多时,浮肿起来的部分已经慢慢平了。
“这是谁?”陈园园从外面回来,乍然见到院子里多了个女孩子,不由一愣。
雾儿福了福身:“回表小姐,这是府中的医女,是住在咱们院子里的。前几天你来的时候,她正好进山去寻药去了,故而你没看见。你现在住的东厢房,原本就是祁医女住的地方,因祁医女不在,才……”
“搞了半天,是医女住的啊!”陈园园不等她说完,立即嫌恶的开口。
雾儿一愣:“东厢房是满江庭里最好的客院。”
“再好,也是给下贱人住的,我现在才知道,我这位表姐当真是待我‘极好’!”陈园园几乎是咬牙切齿。
雾儿听不下去:“祁医女才不下贱呢,她医术高强,你不能侮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