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拉氏便站起身一把夺过东珠手上的金钗,直抵自己的脖颈。
众人惊呼:“不要!”
大家都以为她是要拿金钗自尽。
康熙微微皱眉,寻死觅活的人他一向最不喜欢,可是又不忍眼睁睁见一个花季少女血溅当场。他知道东珠的底细,只要东珠一出手便可狠狠攥住那拉氏的手腕,同时再伸脚击中她的小腿,那拉氏便会脱手丢钗摔倒在地。
可是出人意料,东珠并没有要出手相拦的意思,甚至反而微微有些笑意,好像这一切正是她所期待的。
这让康熙很意外。
情形在瞬间便已刻不容缓,那拉氏手中的金钗已经直抵喉咙,马上就要刺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茶碗横着飞了出来,正好击中那拉氏的手,这力度让纳嗽氏吃痛地喊了一声,而茶碗中的热水又洒了她一身,这样的意外恰到好处地终止了她想要自尽的行为。
众人一片唏嘘,目瞪口呆。
东珠面上依旧从容,但眼神中却露出一丝狡,顺着她的目光,众人看到隐于角落里的一位秀女。
她与旁人一样,也穿着一袭淡粉色秀女装,梳着小两把头,只是发间与衣饰上十分简单,没有什么累赘的珠宝相衬,虽也算得亭亭玉立,但就容貌来说并不出众,只是那双眼睛澄明如水,清澈至极。
此时,素面朝天的她缓缓从人群走出,扶起跌落在地上的那拉氏,又摘下襟前别着的帕子给那拉氏擦去溅在脸边和胸前的水渍。
“娘娘,她是西鲁克氏,二等侍卫明安图之女。”卢嬷嬷代为介绍。
东珠略点了点头。
尹琪走到那拉氏跟前,上下打量:“你这个人,脾气怎么这么倔。昭妃娘娘打进来到现在对这桩事情还没说一句定夺的话呢,你就要寻死觅活的,你若死了,倒害我们要去担这查案不实、逼人致死的罪名了。你可给我听好了,昭妃娘娘是最明事理的,我们宫正司的人也不是吃白饭的。你且耐着性子,听我们裁夺。若再敢折腾,我先找人把你绑下。”
那拉氏满脸委屈,紧咬着朱唇,不再言语。
“瓜尔佳氏,你这钗上的珠子是什么时候发现不见了?”东珠问。
“这钗昨儿我还戴了呢,是睡前摘下的,今早起来梳洗就发现珠子掉了,所以我想不管是谁拿了,肯定还在这屋里,就嚷嚷开来让大家搜一搜。果然,就从她身上搜出来了。”瓜尔佳氏嘴上气哼哼地说着,越说越觉得委屈,也哭了起来,“明明是她偷我东西,这会儿她还寻死觅活的,好像是我的不是,什么人啊这是。”
看她的样子,也是怪委屈的,东珠心中暗叹,怎么鳌拜家的女孩儿都一个性情,火暴归火暴,心却是极软的。想着,面上就越发缓和起来,又问那拉氏:“你又怎么说?”
那拉氏抽泣着,强忍着委屈,哽咽道:“我根本没拿她的珠子,再说了,这事根本就没道理,大家都知道她这钗最喜欢,日日都戴着,又不是藏在匣子里不常用的,谁若真是眼皮子浅偷了去,想来她一时片刻就会知道。这样闹起来,大家没脸,但凡有点脑子,谁会去干这个。”
瓜尔佳氏听了,心里更是不乐意了,抢白道:“所以啊,你才没拿钗只拿了珠子,这珠子好藏,原是我搜得仔细,要不然你肯定要偷偷拿出去随便埋在哪里,等风波过了,再取出来,这也是说得通的。”
那拉氏撇了嘴,带着哭腔:“难不成就你家富裕,我们都是没钱的吗?这珠子虽然宝贝,可我家里也不是找不出来的,凭什么非要拿你的!我倒觉得,是你故意陷害我的!”
“什么?你偷人东西还有理了!你可真够不要脸的。”瓜尔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