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司正又道:“哎,这事拖的时间也不短了,如今就是咱们想查也未必能查清。若真派你我二人去,怕以后留下尾巴,毁了咱俩的名声,也连累了宫正司的声誉。单只让年纪轻、品阶低的尹琪去,一方面摆明了咱们甘心给皇后当陪衬的态度;另一方面那尹琪没经验,就算日后留下什么,也可说她个人资历,本事不够,绝连累不上咱们宫正司。”
谭司正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呢,上次昭妃的事情还是宫正大人亲自出马,而这次皇后的事情却只派了尹琪,差别如此大,真想不通,原来竟然是这样缘故。唉,看来这宫正之位,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就只这个关节,你不来告诉我,我也是难想透的。还觉得宫正大人偏疼小辈,嫌咱们不中用了!”
鲍司正笑了笑:“怎么会呢,咱们何尝不是陪着她一步一步这么走过来的,哪能真的放在一边不理呢!”
谭司正点了点头,心事已解,立即轻松了起来,拿起那碗冰糖银耳炖雪梨便大口吃了起来。
坤宁宫,一早前来给皇后请安的福贵人意外发现,皇上也在,这是极少见的。福贵人见了皇上,依旧一脸明媚极爽利地给皇上请安。皇上看乌兰气色极好,又穿了一身簇新的骑马装,便问道:“穿成这样,莫不是又有什么新花样?”
乌兰笑了:“窝了整个冬日,又在正月里吃了太多油腻的东西,人都长胖了,刚约了皇额娘宫里的端敏格格一会儿去北海园子骑马。”
皇上点了点头:“看你这样,朕心里也是极高兴的。”
乌兰笑颜大展:“皇上也想去骑马?”
康熙也笑了:“不是朕要去骑马,而是看你心思单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一天总是乐呵呵的,半点烦恼也没有。难得你在这宫里过得舒坦,朕看了也是高兴。前些日子,科尔沁来信,还打听你的近况。”
乌兰听了,立即瞪大眼睛兴奋起来:“真的?我阿玛来信了?皇上怎么不给我看呢!这次有没有给我捎好吃的?有没有好玩的?有没有……”
乌兰立即拉着皇上,如孩子般聒噪起来。
坐在一旁的皇后看了,面上也是融融的笑意,她也和皇上一样,喜欢福贵人爽朗的性子,那样单纯,如同稚子一般。
正在此时,仁妃与荣常在来了,两人齐刷刷地给帝、后请安。皇上和颜悦色地与她俩答话,谈话间便听得仁妃有一两声咳嗽,不禁紧张起来:“仁妃这是怎么了?是受了寒还是怎么了?有没有传太医?有没有用药?”
仁妃锦珍一向温和内敛,在人前从不多话,此时见皇上格外关注自己,虽心里甜甜的,面上却越发淡然起来:“回皇上的话,锦珍没事,只不过偶尔咳一两下,不是大病,不必惊动太医了。”
“这是什么话?”皇上听了不禁皱眉,“为各宫主子请脉看诊原就是太医院的本分,你也太不小心了。虽只是咳嗽,若不仔细医治,万一延误了越发重起来就不好了。一会儿朕会交代下去,让太医到你宫里侍候。”
仁妃不敢再辩,她以余光看到皇后神情虽然平淡,但已经有些不自在,福贵人虽然仍是一脸明媚,但目光却凌厉起来,于是便低头落座,不再言语。此时此刻,锦珍知道,守拙才是自己唯一能做的。
皇上的目光从仁妃身上移到荣常在。
秋荣如今已是正经的小主,身穿着常在品阶的宫服衬着生产之后略显丰盈的身材,再加上原本不俗的容貌,如今越发标致起来。
皇上又想起自己每次去乾东五所看大阿哥时,不是遇到皇后就是福贵人,却从来没有见过荣常在,自知她位分低,不能去探望亲生儿子。了解她的苦楚,心下也越发怜惜起来,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