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昭莫名其妙,只好摸摸甘罗的头表示安慰。
甘罗咋咋嘴:“你还没告我为啥东阿一战项梁肯定能赢呢!”
虞楚昭失笑,心道这竟然还惦记着,只好解释:“秦军不可能先打算着灭掉齐国,齐国势力混杂,最不缺能拥护成王的人,章邯这就算把东阿打下来,也守不住的,不过是要警告齐国在临济插手了魏国的事情,叫他们好恢复到战国时一贯的观望状态。”
一晚上时间,虞楚昭总算弄明白了章邯的打算:“章邯最终的目标只能是两处,一是彭城,此地是风门,战略要地,和荥阳比肩,二是赵地,此处必然是巨鹿。”
说着说着,虞楚昭的声音就越来越小,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又说不出为什么来,只能单方面的从战略习惯上去评判章邯的作战计划,但这似乎也有些勉强。
甘罗翻身爬上驴子:“你咋知道是巨鹿不是邯郸?怎么说都是邯郸重要。”
虞楚昭回神,咳嗽一声,装模作样:“昨夜夜观天象……”
甘罗嗤笑:“免了吧你,就你还夜观天象,我就不用活了!”
虞楚昭摸摸鼻子,心道小爷总不能告诉你历史上大战就是在巨鹿吧……
天色微亮,大军再次浩浩荡荡往北而去。
虞楚昭翻身上马,视线在旁边的林地上一扫,顿时勾起昨夜不好的回忆,当即加快速度赶路,只求赶快离开这地方,看见那林子他就发毛。
项羽皱眉盯着面前的信件,上头项梁的笔迹龙飞凤舞,叫他即日前往东阿,共同作战。
刘季跪坐在项羽下手,扬眉道:“武信君所言极是,齐国另立国君,而田荣身为上一个国君的兄弟却被秦军围在东阿,眼下我们若是救下了东阿,自然南齐必然和我们交好,那楚地边防才得以巩固。”
项羽眉毛微不可见的皱起来:“既然东阿一战已经有必胜的把握,为何还要爷带军驰援”
刘季一噎,只听旁边萧何道:“武信君自然是有他的考量的,王离,司马欣战河北,若是南下围城东阿……齐若是亡国了,后果不堪设想。”
项羽锋利的眉毛低低压着,抬起垂着的眼睛望向下手的两人,一会儿眯起眸子目光扫向刘季背后站着的高大侍卫。
那侍卫见项羽打量过来,也不避开视线,目光直直和项羽相对,气势上丝毫不输给项羽,眸光锋利如同利剑。
项羽到了嘴边的话到底没说出来,摆摆手示意自己再做考虑。
项羽一夜未睡,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都是那日在水镜中看见的景象,虞楚昭的身影,翻滚的波涛,以及那握在虞楚昭手上的,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青虹剑。
“不能再让那小子往战场上跑了……”项羽两手枕在脑后,躺在乌骓背上,喃喃自语。
一会儿之后,项羽坐直身体:“全军听令,速去东阿!”
☆、傀儡线
烈日终于向西低垂,余热却依旧烤灼着大地。
虞楚昭抬手抹去脸上的汗水,使劲眨了两下眼睛,缓解被汗水刺痛的感觉。虞楚昭上身赤着,武袍耷拉在腰间,整个人晒黑了一圈。
夕阳余晖之下,胡陵近在眼前,这个城池几经战火,城墙之上刻着烽烟的痕迹。
虞楚昭莫名其妙的看着城门口游荡的两队巡逻军,偏过头对钟离昧道:“胡陵就算不是重兵把守,也不该是这么个模样……项羽带来的兵呢?哪去了?”
钟离昧光裸着古铜色的胸膛,邪邪的一挑嘴角:“有仗不打,不是你家项羽的风格……”
虞楚昭深呼吸,只觉得灼热的空气要将他的肺点着了,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胸口压着一股子无名火不知道怎么撒。
胡陵空防,只有巡逻士兵,却不见大将踪影。
“报!”前方本在城门处打听的一个通讯兵眼尖,看见虞楚昭,便打马而来:“报告军师!武信军东阿大捷!章邯败走濮阳,分兵撤退!武信君即日分兵追击!”
虞楚昭顿时眼前一黑,追击秦军,便是跳出了章邯不知为何不动的东方,而再次冲进了虞楚昭一直避免的,此时已经胶着成一片的河北战场!
虞楚昭翻身下马,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抬手,将那通讯兵从地上扯起来,拎着小兵衣领的手不断发颤,嘴唇气的直哆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李信上前一步呵斥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兵莫名其妙,本是大喜之事,到了军师这里,却犹如打了场败仗一般,只好哆嗦着将项羽收到项梁传信,便火速渡河北上东阿,和章邯军交战,直至今日才有消息传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明白了。
钟离昧莫名其妙拉过虞楚昭:“仗都打胜了,不是挺好,怎么气成这个样子?”
虞楚昭眉头紧锁,脸上丝毫不见打胜仗的喜色,对着钟离昧挥挥手,赶苍蝇一般将人赶到一边:“稍事休整,即刻往城阳方向去!”
项梁并项羽,刘季在东阿大胜,接着必定分兵追击分兵后撤的秦军兵马,及至雍丘,定陶和城阳。
项羽单手握着万鬼朝皇,立于东阿城楼之上,望着狂欢的楚军,项羽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章邯明显未曾当真来战东阿,项梁以为自己是所谓“投石问路”,却不知道现在谁变成了被扔出去的石头了。
擂鼓声起,烈酒的醇香在夏季蒸腾的空气中不断会挥发出撩人的醉意,万军欢腾,此处此时,是庆功宴也是誓师会。
那响的战鼓震动项羽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