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规不可变吗?”凤离笑道。
瑟老立马较真了,“胡闹!
凤离还是笑,“玩笑而已,瑟老认真了,遗晚辈看,不如寻个机会,实情以高,霜月夜可比慈夫人还痴于琴艺,也更有天赋,若是长老能倾囊相授,或许……”
瑟老立马打算,“凤离,你们那一套指法,是专门弹奏淡雅的吧?那么难的指法都能弹得如行云流水,老夫这里的指法,对于你们来说,可是小巫见大巫呀!”
“瑟老谦虚了,不同的琴谱,需要不同的指法。对于一首曲子来说,指法只有适合和不适合,从未有高低,不是?”凤离连忙道!
其实,淡雅到了后面,正是需要琴瑟山谷这一套非常传统的指法!
虽是传统,可若非学到精髓,根本弹奏不出来!
这,也正是他这一趟来的真正目的!
或许,他真的不需要再找关于慈夫人的蜘丝马迹了,一曲淡雅,一本琴谱,已经藏着很多很多秘密了!
他要做的便是让霜月夜,尽快弹出正整曲淡雅。
听了凤离的话,瑟老倍感欣慰,决明长老虽在琴艺上没有什么造诣,可却收了一个好徒弟呀!
只可惜,这徒儿命途悲苦,命不长矣!
“凤离,过来,我替你把把脉。”瑟老认真道。
凤离却是笑着婉拒了,“瑟老,我的命已在天,三十年,是和师父的缘分得来的,凤离已经很满足了,从不多求。”
瑟老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人呀,这每一日都是在往命的尽头走,年轻的时候并不在意,可是,年老了,便会发现,死,其实是一种舍弃,放下。凤离,你可曾想到,你三十岁的时候,可会有放不下的人呀?”
凤离心头一怔,随即却还是扬笑,喃喃自语,“若能在她怀中离去,我便放下,愿来世不再相遇。”
瑟老并没有听清楚,正想问,凤离却突然一把揪住了心口,剜心一般的疼,毫无预警地袭来,他一手按在案几上,险些昏迷过去!
疼,难耐!
瑟老大急,“药呢!凤离,你的药呢!”
“袖……袖中。”凤离艰难道,一下子满头冷汗,原本苍白的脸不见一丝丝血色!
瑟老急急取出药来,一脸喂了凤离数颗,可是,凤离却还要!
“药量怎么时候增这么多了!”瑟老大惊,却也不敢耽搁!
他救不了凤离,但是他知道这种药的药理,服用的药量越过,那意味着离死亡,越来越近!
决明子预言他活不过三十岁,却没有说他一定就可以活到三十岁呀!
服药之后,凤离的疼痛才缓了一些,却是无力地瘫在暖塌上,整个人单薄得如同纸人一样,风一起便会随风而去。
瑟老看得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凤离看着他,唇畔泛起一抹苍白的笑,虚弱道;“瑟老,可否为晚辈弹一曲,晚辈听琴,便不疼了。”
“你要听什么曲?”瑟老连忙道,急急便取来琴。
“战起。”战起,复国,他一生,他三十年的梦呀!
很快,铿锵有力,悲怆高亢的琴声便缓缓传出,凤离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了无邪深涧的悬崖上,看脚下千军万马驰骋而过。那个时候,他多么想告诉霜月夜,如果妖界的战马穿过三界之地,越过人界和魔界的边界线,他这辈子,便还有时间……还有足够的时间,好好爱她。
西厢已经满了,孤氏一行人被安排在东厢最右侧的院子。
此时,琴老正在大门口同孤家主告别,原本琴老还想同霜月夜和白尤说几句的,可惜,这对夫妻送到门口,便没有再送出来了!
只孤家主客气地多送了几步路。
而孤素颖和江臣一直都跟在孤家主身旁,低着头,没怎么说话。
琴老走后,孤家主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昨夜琴宴上发生的一切,真的太出人意料了,不得不承认,孤家主至今都还是有点缓不过劲来呢!
白飞曜的发难,大火,白尤突然的出现,白家主亲临,一切都发生在同一个夜晚!
然而,最令他意外、欣喜的莫过于白尤的清醒了!
孤家主急急转身朝看去,只见白尤此时正站在大门口,同样远远地看着他们这边。
孤家主连连叹息,捋着长须,又是摇头,又是无奈而笑,许久,终于是压不住那一腔激动,大声道,“白尤!”
他是欣喜的,兴奋的,之前同白尤,虽是以强迫他学孤氏内功接近他,而后,白尤虽不认他这个父亲,两人也是亦师亦友,如同往年之交呀!
如果是以前的白尤,或许还会冲他淡淡一笑。
可是,就他知晓的,孤家主身为一家之主,却无一家之主的魄力,对女儿、女婿的众人,引狼入室种种愚蠢行为,让他对这位曾经抛弃他娘亲的家主,再没有多少好感!
面对孤家主一腔的热情,白尤就只是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孤家主顿时如被泼了冷水,心头禁不住打鼓,白尤的态度同之前不一样呀,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霜月夜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说实话,女儿再怎么样,他的心当然还是偏着女儿的,对霜月夜的让步,正是看在白尤面子上呢,若非怕霜月夜乱告状,挑拨他们父子之前的关系,他可未必会让霜月夜那么多!
如而今看来,霜月夜还是告状了呀!
孤家主视线瞥过一旁的霜月夜一眼,顿时心中生恨,但是,他很清楚,就白尤对霜月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