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这时候犯抽抽了。要人命的洁癖开始跳出来作祟了,死活不让人家郝医生沾他。
郝医生也是头大,举着两只手说,“小三爷,您没瞧见,我两只手都戴着手套呢,碰不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也不成!”对于来自陌生人的肢体接触,赵小宝有着出奇执拗的抗拒,不让碰就是不让碰,医生也不行。刚刚是郝医生拿着镊子挑的,他没说什么。现在是要用手给他的伤口上药,他又不乐意了。“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抹就行。”
“哎哟,这怎么成?”郝医生急得拍大腿,“您也不瞅瞅,您伤着的地方全是您够不着的地方。”
赵小宝还是一副干拽干拽的样儿,趴在床上,一脸的执拗。那意思儿很明显了,反正小爷不让你碰,你说怎么办吧?
郝医生行医这十年,还是头回撞见这么难缠的主儿,一时间有些气愤。瞪着赵小宝的后背,暗暗在心里骂道:这死小孩儿!死小孩!真不知道赵三爷到底是怎么养孩子的,怎么把个孩子养的这么叼。
郝医生实在是拿赵小宝没辙,总不能强迫吧。人老子还在外面候着呢。他只好摘了手套,打开诊室的门去询问门外的赵鑫。赵鑫这时正挂了电话,见郝医生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还没上药吧?”
郝医生讷讷地,“不让我碰。”
赵鑫了然地点头,并没有责怪郝医生。他自己的孩子,他最清楚。“我来吧。我家小宝有些怕生。”语气里尽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这一瞬间,在赵鑫说出这样的话的瞬间,郝医生真的觉得赵鑫是一个称职的不能再称职的慈父。
郝医生不是没听说过赵家三爷的事迹。正是因为听得多了,才无法相信眼前的赵鑫就是那位被众人口耳相传的几近妖魔化的人物。
这不是挺亲民的吗?不是挺接地气儿的吗?
多和善的一人呀。郝医生心里想着。然后,他目送着赵鑫进入诊室,把自己这个医生的地盘让给了里面的那对父子。
赵鑫在外面的时候就很担心赵小宝的伤势,现在亲眼看见了,担心就变成了揪心。
“怎么尽伤在屁股上了?”赵鑫戴上手套,有些无奈地开口。并不是他要调侃赵小宝,他说的确实是实话。赵小宝的背上也有伤,有两处还比较严重。可说到底,没屁股上的那处伤得厉害。
本来赵小宝就害臊。他不让郝医生上药就是因为这个。他怎么也接受不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他屁股蛋儿上摸摸碰碰的。现在听到他老子这么讲,赵小宝臊得直接想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他把头埋在臂弯里,闷声不吭。
“忍着点儿。这个药水擦上去可能会有点儿疼。”赵鑫知道赵小宝脸皮薄,便不再多说其他的,倒了些药水在自己的手上,开始给赵小宝擦药。
药水抹到背上时,赵小宝只觉得后背烧起了一团烈火。**辣的疼,疼得他想杀人。比刚才清洗伤口还要疼上数倍。
可是想到给他上药的人是赵鑫,赵小宝硬生生地把已经冒到嗓子眼的鬼哭狼嚎给咽了下去,咬紧了牙关,不敢松懈。
赵鑫熟知这药水的药性,自然知道擦上去有多疼。起初是想着赵小宝不听话,就得让他疼一疼,长长记性。等药擦上去了,看着赵小宝绷直的后背,还有额头上一头疼出来的汗,赵鑫又不可抑制地心疼起来。到底是自己手把手带大的娃啊,疼起来都像是连着自己的筋骨的。
到屁股上的那条血痕,赵鑫手下有些不忍,便刻意地找了个话题,想转移赵小宝的注意力。
“我不在的这一周有没有认真练琴?”
话一问出,就把赵小宝给问住了。后面两天他全是在成景那里过的,成景那里又没有钢琴,自然就没有练了。
“早上有没有按时起床跑步?”不等赵小宝回答,赵鑫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赵小宝的脑子开始疯狂地转着圈,想要找出一个漂亮的回答。因为在赵鑫离开的这一周里,他连钢琴盖子都没掀开过。至于跑步,鬼才知道初升的太阳长什么样呢。“……爸,我,啊……”
赵鑫就趁着赵小宝思考这一下,把药水涂了上去,然后是药膏,动作快如闪电,让赵小宝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等他察觉到屁股上被涂上药的时候,只来得及啊了一声,便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后面是基本的包扎。赵鑫常年练习格斗,对这类伤处的处理倒也熟练,只消片刻功夫,便给赵小宝缠好了绷带。
赵小宝这会儿算是半/裸出镜了。裤子被他老子扒了个精光,上半身赤着,趴在床上动也不动。
他正在懊悔呢。
懊悔没让医生给他上药。因为他发现让他老子给他上药,还不如让医生给他上药。他那伤处,他自己摸着都难以启齿的,更何况是他别人摸。他现在好想发狂,啥脸都没了。出去鬼混,不光被他老子抓了现形,还把屁股给交代在这里了。
赵小宝开始咬枕头。这会儿没洁癖了,不嫌脏了,啥都能往嘴里塞了。要不说,这都是毛病。你不惯他,他不就好了。
赵鑫皱眉看了会儿床上的赵小宝,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裹在赵小宝的身上,顺手将赵小宝给抱了起来。
赵小宝是个多知道享受的人。甭管害臊啥的,被赵鑫抱起来之后,他条件反射地把一双手臂吊在赵鑫脖子上,头也往赵鑫的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裹着大衣的他就跟只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