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凌霜清的照顾起了作用, 清晨起来的时候,离阳歌的烧已经退了。
他沐浴在晨光之中醒来, 醒过来之后还有些迷糊,但是扭头一看, 发现沙发上的人之后, 马上就清醒了。
都说迷糊之中记不清楚太多的事情, 但是离阳歌就是清楚的记得昨晚这个人是怎么温柔的照顾自己的, 那双手的温度他现在都能够回想起来,让人格外的眷恋。
安睡在沙发之上的人侧着身子,晨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他盖上了一层浅色的被子, 他浅浅的呼吸着,看上去分外的安详。
虽然用这个词怎么想都有些古怪, 但是离阳歌就是觉得他睡的格外的安详。
但是一想到他要蜷缩在沙发之上是因为自己的生病,自己生病又是因为钟琦那个煞笔之后,离阳歌的眼神一下子凌厉起来了。
他对于钟琦的印象其实并不深, 记得这个人单纯是因为他是钟宿雨的兄弟,当初为了报复钟宿雨, 他其实利用过这个人,后来念着他帮着他对付钟宿雨的事情,他没有赶尽杀绝, 但是钟琦仿佛脑子有问题,整天纠缠他不说,有事没事还作妖要离阳歌给他擦屁股收拾其他东西。
离阳歌是什么人, 心情好忍他个一两天的,后面就真的不耐烦了。他不管钟琦了,钟琦闹腾的就越发的大了,甚至于出卖离阳歌,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离阳歌不是什么胸怀宽广的圣母,什么事情都可以原谅,所以他废掉了钟琦,将他关了起来,让他被那些他害死的兄弟的家人折磨。
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钟琦也不是什么值得被记住的人,离阳歌自然而然就把他抛到了脑后。
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够和他一样重生,他居然活到了世界毁灭,居然和他一样有了一次新的生命。
离阳歌不知道凌霜清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是怎么看的,毕竟他并不记得钟宿雨对于这个弟弟的态度到底如何,对待“重生”这件事情,他的观点又是怎么样的。所以沉吟过后,他还是决定问一问钟琦的事情,多少先试探一番。
他作为差点被害死的人,应该还是有权力知道害自己的人是怎么被处理的。
离阳歌并没有喊醒凌霜清,毕竟以他对昨晚的了解,凌霜清应该没有好好睡,现在他睡得沉,把他突然喊醒了,他估计是要杀人的。
小心翼翼下了床,换下了身上的睡衣,和昨夜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抱着拿出去交给了帮佣们,离阳歌在餐厅坐下,被几个小孩围起来问问题。
大家都知道他因为一些原因和先生住在一起,昨天又出了事,毕竟是一块上课的“同学”,未来可能是竞争者,但是现在的孩子们本性单纯,还是非常友好的。
离阳歌简单的回答了他们的问题,因为还不清楚凌霜清对钟琦的处理,所以并没有说出昨天自己差点被钟琦害死的事情。
事实上离阳歌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放肆了,因为重新回到孩童时代,所以自然而然就降低了戒心,因为钟宿雨的与众不同,所以莫名的就交付了一部分的信任。再加上之前那么多人身为高位者的自信,对于周边的人或者事自然而然的就减少了关注和警惕,这才是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的真正原因。
换成其他任何时间的离阳歌,以他的警惕性和对万事万物的不信任,都不可能出现被钟琦差点摁死在冰湖之中的糊涂事。
说到底,还是他太过高看自己了,完全忘记了他现在也就是个脆弱的十岁孩童,所有的训练还没有开始,没有他记忆之中的健壮体魄,也难以反抗那些加诸在他身上的伤害,这么看来,还是他太过松懈了。
打发了一群还要去上课的小屁孩,离阳歌吃完了早餐,沉默的看向自自己醒来之后就一直跟着自己的管事。
“管事先生,我能知道,先生会如何处理钟琦吗?”昨晚的昏昏沉沉,让他并不清楚凌霜清后续对于钟琦的处理,就算他还没有去处理,从管事先生的口中多少也能打探出一些消息。
这座宅子里对钟宿雨最了解的便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管事了,而从管事早上看自己的眼神,离阳歌多少也能够判断出来一些东西。
凌霜清应该已经处理了钟琦了,只是这个处理的结果对他来说并不算上好,甚至没有站在他这一边,所以管事看他的眼神才会带着一点点的怜悯。
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离阳歌还是有所察觉。
像他这样在成长之中有所经历的人,看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稳准狠。
他这么一问出口,管事的眼神之中怜悯的成分就更多了,离阳歌就越发有不好的预感了。
“问他做什么。”凌霜清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他一身简单的睡衣,整个人看上去非一般的懒散,半倚着楼梯,目光和蔼的看离阳歌。“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来问我便好了。”
离阳歌j-i,ng神一阵,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危险。
凌霜清出现了,管事自然不会开口多说话,只是有些不赞同的上前去,皱着眉道:“先生,您醒了怎么不叫我。”往日里都是他伺候人洗漱,正常来说是不会让他家先生以现在这种姿态出现在人前的。
只是这段时间他家先生不怎么乐意让他近身了,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干,对比起从前,还要懒散多一些,在家中的时候,不和从前一样总是僵硬且一丝不苟,很多时候都随意了许多。
管事先生也欣慰于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