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空管局的两方人员对他进行问询。问询的地点就还在空管局的一个会议室。程阳那天穿了一年才拿出来一两次的管制员制服,一上班车就惹来一片瞩目。
都是问他怎么心血来潮穿制服了,他只能含糊地解释了两句。
到单位之后,那群来问询他的人还没到,他就在休息室玩了会儿手机。被叫过去的时候他还是有那么一些紧张,虽然他其实对结果挺坦然的。
会议室里的人他大概有一半认识。其中有一个女管制员,叫田芸,是塔台上的。程阳估计她就是当时看到他在跑道上的人。
问询前半部分主要是问他,要他确认一些呈递的报告中的说法。然后就是问了当时更具体的情况、他的考虑等等。
管理局来的其中个人不苟言笑,看起来四十多岁,挺年轻的,戴着副黑框眼镜。和另一个管理局来的人不同,没什么啤酒肚。起初他一直没说话,程阳之前回答的那些问题其实都挺友好的。但这个戴眼镜的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就让程阳有点抵触。
“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比较想不明白,”戴眼镜的低着头,看着他的报告,翻了两下,“你说当时闯入飞行区、上了跑道,都是为了尽快去消防队找人救人。但是机场的围栏网可不是那么好翻,为什么你要选择这么一个高风险而且更没把握的方式,而不是回到空管局找人?”
程阳皱了皱眉:“空管局太远了。而且我就算回来,找到人之后也还是报警,是个间接的过程,中间会耽误很多时间,不能直接得到救援。”
“你知道自己如果跑回来会用多长时间吗?”
“我走过去用了十分钟,但是路障很多。所以跑回去最少也要三四分钟吧。”
戴眼镜的点了点头:“所以你认为那些施工护栏是路障,机场围栏和跑道就不是?”
程阳愣了一下。衬衫的材质相对于棉t恤硬很多,而且他穿的次数少,所以觉得有些不舒服。尤其是正在愈合的创口摩擦着这种浆布面料,那种感觉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程阳有点坐不住。
他稍微弯了弯腰,尽量不让创口和衣服接触。
“选择去找消防队,是我当时评估态势之后的结果。就和平时一线的工作一样,”程阳刻意顿了顿,“每一个人都在不停做这种二选一或是多选一的决策。可能是我习惯了,所以想的很快,具体怎么判断的我也说不清楚,但我确实评估过。”
他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上跑道之前我看了五边没有飞机降落。虽然就算是有,我可能也还是会直接跑过去。”
戴眼镜的点了点头,突然转过头看向了田芸。
“他在跑道上呆了多长时间?”
“呃,”田芸有点没反应过来,所以愣了一下,“我的判断的话,十五秒左右吧。”
“十五秒你就正好看见了?”
田芸摇了摇头,表情很“专业”。
“不是。当晚能见度很好,他还没上跑道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本来我是想看一下有架顺丰的飞机的位置,他跑过滑行道的时候我就看见了。”
戴眼镜的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任何问题。
调查问询结束了之后他就直接去了医院。管制部主任的意思是让他先休息几天,所以没给他排班。
到医院的时候褚世清正好拔针,他直接跟护士道了谢之后走到了褚世清床边,回头看了看门外的情况之后弯腰和褚世清吻了几秒钟。然后他抖了抖衬衣,坐下了。
褚世清皱了皱眉,突然拉住了他的手。
“你去把门关一下。”
程阳怀疑地看了看褚世清的表情:“关门?你还是老老实实躺着吧。”
言外之意不要搞一些擦边球,比如湿吻一个互相上下其手之类的行为。
褚世清顺着他的手臂摸到了锁骨,嗤笑了一声。
“你要是想让别人进来看见你就别关。”
程阳站了起来,摇了摇头:“反正你觉得动作大了疼的是你不是我是吧。”
“程主任,劳您关个门有这么难?”
看着褚世清的那个欠揍的得意忘形的脸,程阳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转身去把门关上了。但他没锁。
他一走到褚世清身边,对方就半坐起来扣着他的后颈吻了上来。褚世清吻得很“脏”,还去舔他下巴上的那两道很浅的划伤。这基本上是两个人到现在□□目的最浓的一个吻。不过因为前前后后的事情,两个人都太长时间没有好好解决过自身需求,所以这种吻很容易在互相的回应之中叠加着升温。
程阳压根没有意识到褚世清把他的衬衫扣子解开了,直到褚世清的手陆续摸到了他的好几个有些发炎的创口。程阳下意识停下吻后退了一步,手还在褚世清身上,喘息地看着他。
然后他想起来今天穿了制服,可能褚世清那么大反应是因为这个吧。
褚世清的视线停在程阳的身上,表情很复杂。可以看出来程阳硬了,但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看这个。
他嗓子有些紧:“我操……”
程阳一下子紧张了:“怎么了?”
褚世清看着程阳有几处都缝了针的伤口,心情在一种变态的满足和心疼之间摇摆挣扎。
“哦……”程阳后知后觉地拉了拉衣服,挡了挡,“你别他妈那么矫情行不行。”
褚世清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又拉着程阳吻了起来。
他们吻了一会儿——不知道多久——之后,门突然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