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了澄哥。
“痴情蛊?你问这个做什么?”澄哥这些天已和萧丛熟络起来,此时捏着酒壶上下打量他一番,咧嘴笑道,“难道说……你想用?”
“随便问问。”萧丛说。
澄哥想了一想,便笑道,“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与你一讲也无妨。痴情蛊顾名思义,是用于两个相爱的人之间的蛊。有情人结为爱侣之时,便会共同种下痴情蛊,这是向神明起誓,今生今世只爱身边这一位,如果违背了誓言另觅新欢,就会受到严酷的惩罚,生不如死。不知从何时起,这个习俗也是流传了下来,现在已是这里的一种传统了。”
萧丛一听,其实和莫峥说的也差不多,只是澄哥说起的时候一脸心向往之,显然对这种做派很是推崇。犹豫了下,他问:“那令妹……”
提到妹妹澄哥的脸色也有些复杂,一半是兄长对小妹的宠爱另一半却带了隐隐的怒气,他生硬地说,“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吧,灵秋恋慕那莫教主多年,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莫峥是不可能同她种蛊的。早些时候她也是不懂事,为这还多次向父亲耍赖撒娇,想把莫峥从日月教那边弄过来。”
“不过近些天倒没怎么见她。”萧丛提出。
澄哥也是有所留意,说:“谁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也可能是在忙着成人礼,女孩子嘛,总要打扮的美丽一点。”
“的确。”萧丛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很是随意地说,“那这痴情蛊,一定要一男一女才能种下吗?”
澄哥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直把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萧少侠给看的不自在起来,方开口说道:“这个我也不太了解。毕竟大家都是男娶女嫁,未曾出现过特例。”
“我明白了,好了不提这些了,喝酒!”萧丛换上爽朗的笑容。
痴情蛊……莫峥说起的时候是很不屑的,萧丛记得莫峥说过,并不喜欢这些东西,认为它是一种束缚,可能也是一种伤害……可是如果没有人去违背这份誓约,这种伤害不就不存在了吗?萧丛不知道究竟哪种想法是对的,他对这痴情蛊有所动心,只是单纯地希望能和莫峥有那么一点连系,这种连系将他们二人牵绊在一处,哪怕天各一方也能感知到彼此。
蛊其实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啊。直到睡前,萧丛还在想着。
莫峥见他望着屋顶出神,也不出言提醒,卸掉一身衣物之后直接贴了上来,不多时,房中便荡起了缱绻暧昧的声响。
三日后,族中和玉长老的幺女和玉灵秋,举办了盛大的成人礼。
莫峥和萧丛作为远道而来的客人,被和玉长老邀请过去坐在象征身份的位置上。萧丛这才看到了这位和玉长老的真容,是一位体态干瘦的老人,头发寥寥,白眉白须,神色很是精神,只是年龄无从猜测,说五十也可,八十也可。
看起来很喜欢莫峥,应该也是希望能把女儿许配给他的吧,只可惜莫峥无意,就不好强求了……萧丛这样想着,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和玉灵秋被一群妙龄女子围了一圈,做些他看不太懂的仪式。
时间过得很快,仪式进行到了最后一项,人群陡然哄闹起来。萧丛打起了精神,不是因为受了气氛的感染,而是他觉得着实无聊,终于能早些回去了。这时,只见原本团团围住的一群人突然分开两边,和玉灵秋站在中间,正款款地向这边走来。
萧丛没在意,却感到莫峥突然握紧了他的手。
怎么了?萧丛还没去问,身上突然落了一件东西。随即便是一片善意的哄笑之声。
萧丛被突然飞来的东西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用不同的鲜花扎成的花球。
“哦?原来小女中意的是萧少侠,这我可一点都不知道。”他听到和玉长老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丝毫不显苍老。
萧丛瞬间明白过来,和莫峥对视一眼,站起来向和玉长老微微一拜,沉声说,“萧某初来几日,对于苗疆的规矩多有不明。这花球的含义也实在有些迷茫,莫不是灵秋小姐不小心抛错了?如果哪里有所冒犯,萧某在此赔罪。”说着,他将手中的花球轻轻放在了一边。
人群顿时一片寂然。
成人礼上女子抛花球也是一项久远的传统,原是由女子抛给中意的男子,被选中者就要和女子完婚。可是这种做法对男子实有不公,后来又出现了痴情蛊,这抛花球的风俗便渐渐成了一个热闹的形式,若少女已和某位男子心意相通,便将花球抛给他,若少女尚未和谁产生爱意,便抛给族中下一个成年的女孩。
如今和玉灵秋却来了这么一出,在萧丛丝毫不知的情况下,将花球抛给了他。
和玉长老先是一愣,却也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仪式在澄哥的宣布之下草草收尾,不明真相的少男少女们渐渐散去,灵秋笑嘻嘻地过来了,冲萧丛甜甜地叫了声“萧哥哥”。
“你们几个,跟我过来。”和玉长老不多话,眼神在他们三人身上扫过,萧丛,莫峥,还有刚刚过来的灵秋。
萧丛紧张起来,向莫峥送去一个眼神。
莫峥小声道:“不怕,必须说的都教给你说了,剩下的我来就好。”
“你不会代我娶她吧?”萧丛也是压低了声音问他。刚才接到花球的一瞬,莫峥已飞快地向他说明了这个习俗。
“怎么可能。”莫峥说。
萧丛暗暗松了口气,定了定神走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