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晨露眼神一道寒光飞闪,他便悻悻退后。
他踱步在屋内走来走去,突然嚎道:“我受不了了!每天如此这般,我就不信了!今天不是你喝就是我喝,来个痛快吧!”
说罢走上水灵烟身前,一手掐住她的脸颊,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三师妹,等什么呢,还不赶紧灌啊?”
“噢噢噢!”晨露呆愣了片刻,随即拖着汤药碗对准水灵烟口中送去。
水灵烟毫无还手之力,任凭他二人随意摆布,在挣扎一阵后便感觉到乏了,便又在他二人监督之下睡了过去。
晨露看着水灵烟这几天才有了血色的脸,叹道:“不知风师弟现在怎么样了?”
金诵山摇了摇头,道:“他今日上午才醒过来,一醒来便手捂胸口,我见他面色十分难看,怕是要多养些日子了。”
“他是哪里不舒服?”
“这次回山后他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总也不吭声,我看他多半是心痛。”
第53章 无涯探望
水灵烟在榻上卧了近半月,原本瘫软无力的四肢在晨露与金诵山每日的“精心”照料下,渐渐恢复了些力道。这些日来,自己除了昏睡与喝下那些她二人灌入的难闻汤药外,空闲时间想了许多事情。
下山时,慕容父仇未报还遭受打击,现在神智怕是未恢复,加上他在桑城王宫伤了许多人间百姓,明钧执法会不会对他严厉责罚?
当日在忘川石洞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最后被卓谦抱在怀中,到现在他温暖的体温还存留在脑海中,兴许是他救了自己?
听晨露说,从忘川回山后风一栚也受了重伤,前些天才醒了过来,这伤多半是为了救她,不知现在恢复得如何了······
思绪万千,心中难平,于是干脆利落接过晨露手中的一排汤药碗,捏住鼻子紧皮夹眼,三下五除二地灌下了肚。
金诵山亲见这如壮士饮酒送行般的壮观场面,难以置信,一对窄眼瞪得滴溜圆,连连拍手道:“你说说你说说,每次都这般痛快多好,二师兄也不用将你五花大绑!瞧你前些日子那阵势,不过就是喝碗汤药,弄得像要上刑场一样!”
晨露看向水灵烟微微发白的脸颊,脸上绽出欣慰的笑容,眼睛似乎还泛着晶莹的泪光,“小师妹,你身子自小就弱,更要知良药苦口这个道理,师姐不是逼你,若是你能早些好起来也不必再受这份罪了······”
水灵烟这才发现,晨露原本清亮的容颜竟突然多了几分憔悴。想到这些时日是她守在身旁,而且这几年来她把自己当作亲姊妹般呵护疼爱,水灵烟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感动,不忍再辜负于她,抓起晨露的手连连道是。
一番唏嘘长叹,金诵山拍拍晨露的肩膀,如释重负道:“三师妹,走了,我俩明儿再来熬。”
水灵烟向晨露点点头,便目送她二人出了门。待二人脚步声渐渐远去,水灵烟这才从榻上起身,换上了久违的水色道袍,简单梳洗,带上佩剑无铭出了门。
好久未见阳光,天地明晃晃地刺眼。直到从头顶放下衣袖,才发现院中那棵漆黑的梅树尖上立着一只圆滚滚的白色胖鸟。
胖鸟见来人,张开红喙啾啾鸣叫,扑棱翅膀欢腾朝来人飞去。胖鸟先是围着水灵烟不停绕圈,搅得她眼底一阵晕眩。而后落在她左肩,毛茸茸一团蹭在她颈处,惹得她奇痒无比,咯咯发笑。
水灵烟与小白曾经虽有不和,但心中感激它救过自己的性命,此时还特地来看望,心中正欢喜不已。莫名一阵山风忽地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心中正疑,将小白拖回手中,回身向院外竹林看去。劲风穿林而过,逐浪滔滔,催叶不停摇摆,迅猛飞驰。仔细向竹林深处探了探,却似乎没有异常。
或许是自己这些日来太过多虑,此时气候已过冬至,方才不过普通的高山寒风而已,没什么稀奇。思虑顿消,便朝着风一栚的住处行去。
风一栚院中比她自己的住处还要简单,除了墙角的一排竹子孤单的挺拔脊背,寒岁中更显这一处寂静清冷,只听随身而来的小白发出几声啾鸣。
她转念一想,去了风一栚常出没的后山苍翠竹林,无他。又去了曾经修炼过的绝壁悬崖,还是无他。
水灵烟站在崖边心想,罢了,日后见他的机会多的是,还是先去河汉峰上去探望慕容,便引无铭一同钻入云中去了。
河汉峰上无论从规格还是建筑来说,都与潜首峰相差无几,但环境氛围却让她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
不比潜首峰上地广人稀,不时可见一些同样水色道服的师兄师姐们,经过身边时,庄严肃穆,不苟言笑,整齐地列成一队,脚步利落,整齐划一。
她试着与他们和善地打招呼,在试了几次之后,便讪讪地垂下了双手。
经一位年纪颇长的师兄引路后,来到了简帛的住处。水灵烟拱手恭敬道谢,年长师兄目无表情回礼,便匆匆离开了。
简帛修养了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