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桥把烟盒塞回去,他叼着烟,又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着了烟,他用力吸了一口,吐出大团的青烟。
“他来我店里查冯如,我的一个调酒师。”苏桥接着说。
“那是你的店?”
“是我开的。”苏桥把香烟夹在手指间,香烟的味道太浓烈,易墨微一时难以适应,轻咳了两声。
“喂。”苏桥抖了抖烟灰,易墨微看向他。
“我看得出来,”苏桥的嘴角挂着魅惑的笑靠近他,他抬手撩开易墨微的黑发,一手撑在墙上,挨着他,贴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喜欢男人。”
易墨微只觉他呵在自己耳边的气息暖暖的,没回答他。
“我挺喜欢你。”苏桥对他表白道。
“哦,谢谢。”易墨微听了他的话也不是很意外,点了点头,就当是知道了。
“你的嘴唇很软。”苏桥吹开他耳边的发,他和他的姿势暧昧,远远看过去,就像两人拥在一起。
“你也不赖。”易墨微笑着推开他,苏桥就势与他离开了一段距离,他吸了口烟,“我劝你还是不要让苏七醒来了。”
“为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苏桥的烟即将燃到尽头,他松开手指,烟头抖落,微弱的一点火星砸在了地上,很快就消失于苏桥的鞋底下。
“他不是我的雇主,我不需要知道他想怎么样,我知道你父亲,会支付我工钱的那个人,他想让他醒过来。”易墨微看着苏桥掏出钥匙,他把玩了会儿造型古怪的钥匙圈后,终于还是开了门。
一进门,苏桥就往后楼走去,易墨微则站在半敞开的厅口。
这时候的苏家还很安静,带着古风的建筑无形中生出压迫感,他仰起脸望向天空,它被锯成了很小的一块,镶嵌在由屋脊和围墙框起的框子里,蓝天上没有白云浮过,犹如静止。
“你再坐会儿,我爸就快醒了。”已经换了身衣裳的苏桥从大厅里走出来。
“你要去上班?”易墨微看他换了身行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问道。
苏桥对他笑,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去。
易墨微竖起外套的衣领闻了闻,上面留下了浅淡的烟味,是他不喜欢的味道。他脱下外套,抱在怀里,使劲拍了拍衣领。
他就这么在大厅口呆站着,直到阿如从外面进来。
他站在的位置和大门,门厅在一条直线上,恰好能看见阿如推着自行车进来。她把自行车摆在厅口,靠着一侧的廊道。
阿如从车篮里伶出自己的包和一袋子早点。
“如嫂。”易墨微对她很是礼貌。
阿如点头示意,走进了大厅,把包放了,就开始在桌上摆起早点。
“吃了吗?”她问易墨微。
“哦,已经吃过了。”易墨微看眼她买的早点,两盒子小笼包,还都早冒着热气。
“我给你倒杯茶。”阿如也很客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不出任何感情波动。
“谢谢。”易墨微坐到沙发上,外套随意的放在身边。不一会儿阿如就端着茶杯过来了,她把被子放在茶几上,撩起衣袖,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易墨微喝了口茶,有些烫口,角落里传来咪呜的叫声。他往那边张望,是黑猫,它的身体匿藏在光线未能投射到的阴影里,一双碧绿的眼睛呈现出宝石一样的光泽。
阿如给药炉子里添上火,加了水。药香慢慢在客厅里蔓延开来。黑猫也走出了阴影,跑到易墨微脚边,咪呜咪呜地叫唤。
“乖。”易墨微摸摸它的脑袋,把它捞上沙发。黑猫伸出粉嫩的小舍舔他的手指,暖暖的,还有些扎人。
高跟鞋触地的声音从后面过来,易墨微侧过脸向屏风处看去。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昏黄的屏风上。
黑猫踏在易墨微的腿上盯着苏洛茗。苏洛茗走进大厅,瞥了眼沙发上的易墨微。
“早。”易墨微说道。
“早。”苏洛茗回了句。
她把包搁在桌上,吃了两个小笼,就提着包走了。
苏老爷子在苏洛茗走后不久也下楼了。
“易先生。”苏老爷子穿着样式古朴的唐装,棕色上衣,米色裤子,脚踏一双黑布鞋,“你来看苏七?”
“是啊。”易墨微起身,抱着黑猫。
“我过会儿要去公园里练太极,让阿如陪着你上去吧。”苏老爷子坐得端正,喝一口倒在碗里的豆浆咬一口小笼包。
“那我这就上去看看他。”易墨微弯腰,把黑猫放回地上。
苏老爷子闻言要起身,易墨微抬手示意不用他陪同,他一人走向后楼。
天井里的鸟儿叫得欢快,为这凄冷冬日平添几分喜色。
沿着吱嘎作响的楼梯上了二楼,推开苏七的房门,易墨微解开袖扣,腕上的红线显露出来,此刻,它们的颜色饱满,真得如同血一般。
易墨微离苏七还有两步路的时候,他便又看见了那条顽固的青蛇。
它从苏七的嘴里探出身子,示威般地对易墨微吐着信子。易墨微快步上前,揪住它,把它扯出来,青蛇的身体滑溜,根本无法完全掌控,它缠绕上易墨微的胳膊,易墨微从裤兜里掏出枚生锈的钉子,他退至墙边,看准了青蛇的走向,出手将它连同自己的右胳膊钉在了墙上。
细柱般的血流飙溅出来,易墨微又按紧了些,钉子完全扣住了青蛇和他的右手。
易墨微捏住不再动弹的青蛇的头部,向着一个方向扯,青蛇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