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每一个人都惧怕被夜主带出来的时候,因为那意味著夜主对他抛弃的开始。
夜主宠用这些人历来皆是如此,倘若他满意而还未对此人失去赏玩之心时,总是将那人藏在室中专供享用,但是当他把那人带到大庭广众下与之共同赏美时,多半也就宣布了失宠之时的到来。
所以这少年先今日一出来心里是挂著万分沈重的,可是偏偏还要强作欢颜──若是惹了夜主不快,只怕这好聚好散的机会夜主也会收回。
可是据他偷偷看来,今日这些舞姬并不称夜主心意,於是抓了这麽一个机会向夜主靠去,就是想要再替自己争上一争,多在夜主身边留上一时就是一时。
他满怀心事地来,再然後秦永夜一直不开口,他便知道这几人怕是连侍寝的机会也没有了,心里暗暗高兴,便转而细细瞧著秦永夜,见夜主要起身了,笑靥晕开几分,便要往秦永夜身上依去,而秦永夜也恰时捉住了他的手,他方才来得及心中一动,可秦永夜下一刻便在他手腕上施了重力。
那少年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了这麽一下,又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得秦永夜生气,只得开口求饶。
在秦永夜身边,开口求饶也是极有技巧的,一不小心火上浇油了也是常事,这少年扭动著他的身子,将声音也是放得魅了又魅,酥了又酥,双眼也蓄了泪珠,加上面上略有疼色,就成了这烟雾之中的娇怜模样。
他婉转道:“夜主,怜儿很疼。”
秦永夜闻得,面上仍带著笑,手上却未见松。少年吃不住,脸色也变了。
秦永夜冷道:“我何时允你发问?你不要太自作主张了。”
少年觉得他腕上的骨怕是已经裂了,却是大气不敢喘,苍白著脸不知如何是好地看著秦永夜。
舞姬见了此变,知道秦永夜已有怒气,乐舞立止,众人都跪在地上,等著秦永夜发作。
秦永夜什麽也不说,将这少年向外一推,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少年眼前发黑,知道秦永夜这一去就绝不会再回头,忙向前爬了几步,伸手抱住秦永夜腿:“夜主,怜儿错了。请给怜儿一个机会。”
“滚。”
秦永夜知道他的下属会替他处理此人,故而一句再不多说,转身欲走,这时有一舞姬却是高呼一声:“夜主!”然後娉娉婷婷向前几步,跪了下来。
秦永夜回头一看,见这舞姬著了浅绿轻纱,生得乖巧可人,面上有些楚楚可怜但是眼中又是义无反顾的决绝,不由起了兴趣,问:“你何事?”
那舞姬见秦永夜应他,一时之间喜不自胜,想著此事怕是有些转机,又将那些魅术使了些出来,娇滴滴道:“婢子请夜主留步,只因婢子知道夜主此去,婢子从此再不得见天颜,只想夜主能多留片刻。”
秦永夜忽地起了些兴趣,让她起来回话,只因她穿了淡绿轻纱,这时便如三春拂柳一般嫋嫋娜娜的,也不至立时生厌,便问:“若我不留步,要你留宿呢?”
那婢子脸一红,却是立即点头。
秦永夜哈哈大笑。
第十三章
秦永夜不喜自作聪明的,也不喜恃宠而骄的,似这般顺从而又柔软的,最是合他心意。可惜她相貌不足,体态也稍嫌丰韵了些,但今夜身旁不可能无人,挑她一个出来,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舞姬满心甜蜜,这是秦永夜的脚下,愿伏其底达万世之久。
後面那十一位舞姬见了,心里虽是嫉羡,但只因她几人又未抓住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这时机会过了,却是无可奈何。
正大家都以为今宵尘埃落定时,外面忽起喧哗一阵,秦永夜方起不悦,有人就进来报说接疏影阁少阁主郁凌寒的魔使来了。
秦永夜心道他这魔宫之中何样美人未曾见过,外面那些人倒反是些没见过世面的表现,又何苦来哉。
魔使进来,刚一走到秦永夜的面前,“扑腾”一下就跪在地上了:“夜主,属下前来受死。”
秦永夜面沈似水:“你既然要死,何苦又来见我,搅我兴致?”
魔使道:“属下办事不利,却是不敢自主性命,还是要回来领罪。”
秦永夜暗付也算他还有些担待,便不立时就要他自行了断,淡道:“你说吧。”
“属下奉令去接疏影阁少阁主,验货之时心有大意,未发现他身有微恙,结果路上少阁主病重垂危。”
魔使心道现下还不能陈上那少阁主是个哑人的事实。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学得郁凌寂的样,要先让郁凌寒与夜主见了,再说他有哑疾的事,否则一来什麽都和盘托出,那便什麽样的机会也是没有了。
而且石小玲已亡,所谓死无对证,当然黑白任由他说。
秦永夜心里本来就看不上郁凌寂,是故心有偏颇,当然也不会去深究这魔使说的话里面是几分真来几分假,他冷笑一声:“那疏影阁的阁主不是许得好好的麽,明明知道本座是何样人,却弄个将死又有毛病的给我?”
“是,”那魔使立即附和,又连忙解释道,“我等初见这少主,只觉他面貌佚丽,一时为夜主能得此宝物而满心欢喜,所以失了验货职责,未发现他有瑕疵,恳请夜主责罚。”
此际提起失察之因是郁凌寒面貌之故,正是魔使说法之巧妙处,只可惜秦永夜并未因此而转移话题,只听他问:“怎麽不好?”
魔使心里起了几丝凉意,却也只得禀道:“回夜主,疏影阁的少阁主在